第1o66集 传习所论战医术精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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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习所的晨鼓声刚落,院落里已站满了身着青布学徒服的身影。

今日不比寻常,石板地上用白石灰画了圈,圈外摆着两排矮案,案上放着陶罐、麻布、银针——这是素问定下的“医术论战”

场地。

昨日刚传下消息,论题是“外伤急救,先止血还是先清创”

,一夜之间,学徒们自分成两派,连吃饭时都在争执,此刻个个摩拳擦掌,等着一辩高下。

李伯捋着半白的胡须站在廊下,见素问从医署后堂走出,忙迎上去:“姑娘,这两派吵了半宿,今早王二柱那小子还说,要是辩输了就把他珍藏的《外伤图谱》抄十遍。”

素问莞尔,目光扫过院中。

左侧站着三十余人,为的是个高个青年,名叫赵平,原是军中伍长,因在战场上见多了流血不止的惨状,此刻正攥着拳头跟身边人低声说着什么,满脸“止血为大”

的笃定。

右侧以跛脚少年阿石为,他虽行走不便,却总爱钻研医案,此刻手里捧着一卷竹简,正是记载着“伤口化脓致死”

病例的《河间医案》,时不时抬头与赵平对视,眼神里满是不服。

“时辰到了。”

素问走到场地中央,声音清越,“医者临症,如将临阵,既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

今日论战,不为分胜负,只为寻一个‘救命之法’。”

她抬手示意,“先请主‘止血优先’的诸位说说理由。”

赵平往前一步,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如钟:“姑娘,学徒以为,外伤急救,先得保住性命!

去年巨鹿之战,我亲眼见一名同袍被长矛刺穿大腿,血如泉涌,不过片刻就没了气息。

那时哪还顾得上清创?若不能立刻止血,人都死了,清创又有何用?”

他身后立刻有人附和:“赵师兄说得是!

上月城南货郎被马踢伤腹部,也是因流血太多,送到医署时已经没气了。”

“《急救要术》里写‘血失则气脱’,气脱则命绝,这是根本!”

阿石拄着拐杖上前,竹简写得密密麻麻的手微微颤,却字字清晰:“赵师兄所见不假,可学徒要说,止血虽急,清创却能救命于日后。

《河间医案》记载,二十年前邺县瘟疫,其实半数死者并非死于外伤,而是死于‘伤口溃腐’——箭头带锈、兵器染泥,若不清理干净,伤口必生脓血,高烧不退,到头来还是救不活。”

他翻开竹简,指着其中一页:“姑娘请看,这里记着一个病例:有个猎户被熊抓伤,当时用草木灰止了血,可三日后果然化脓,最后整条胳膊都烂了,只能截肢保命。

这便是只顾止血,不顾清创的祸根!”

“你那是陈年旧案!”

赵平立刻反驳,“战场之上,哪有三日时间等你化脓?箭在弦上,刀在颈间,先止血才能撑到回营!”

“可撑回去又如何?若是伤口烂了,还不是死路一条?”

阿石寸步不让,“前几日传习所收治的那个砍柴人,被斧头砍伤手腕,他自己用布条勒住止血,却把木屑都裹在了里面,结果伤口肿得像馒头,差点要了他的命!”

两派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高。

有学徒急得面红耳赤,干脆拿起案上的陶罐比划:“你看这陶罐破了个洞,不先堵住窟窿,光擦里面的泥有什么用?”

立刻有人反驳:“可窟窿堵了,里面的泥不擦,陶罐不还是要烂?”

廊下的李伯听得眉头紧锁,转头看向素问:“姑娘,这两派说的都有理,倒是难分对错。”

素问没说话,只是对身后的医官点头示意。

两名医官抬着一个人形草偶走上前,草偶身上裹着浸了红水的麻布,模拟的是一处深可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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