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36集 初抵赵地医署蓝图(2 / 3)
她抬头看向李伯,语极快:“李伯,取烈酒来,要最烈的;再去院子里采些马齿苋,越多越好,记得连根拔!”
李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转身就往灶房跑,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几分。
王医官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提醒:“素问医官,这伤兵伤口已经化脓,怕是得了破伤风,用银针能管用吗?”
素问没回头,只是专注地盯着伤兵的小腿:“他现在肌肉痉挛,先扎足三里穴缓解痛感,再清创。”
说话间,她已捏起一根银针,手指微微下沉,针尖精准地刺入伤兵膝盖下三寸的足三里穴,随即轻轻捻转。
不过片刻,原本还在剧烈抽搐的伤兵,身体竟渐渐松弛下来,哀嚎声也弱了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王医官和陈医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这时,李伯端着一碗烈酒跑了回来,身后的学徒抱着一大把马齿苋,叶子上还沾着泥。
素问接过烈酒,对旁边的士兵说:“帮忙按住他的腿,别让他动。”
士兵赶紧按住伤兵的膝盖,素问拿起一块干净的麻布,蘸了些烈酒,猛地撕开伤兵的裤腿——腐肉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连常年跟药材打交道的李伯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伤兵的伤口有碗口那么大,边缘的皮肤已经紫黑,里面的腐肉翻卷着,还爬着几条细小的蛆虫。
学徒看得脸色白,差点吐出来。
“忍着点。”
素问对伤兵说了一句,随即用蘸了烈酒的麻布,狠狠擦向伤口周围的皮肤。
伤兵疼得浑身一颤,却没再像刚才那样痉挛,只是咬着牙,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李伯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捣烂的马齿苋,看着素问的动作,手指微微颤抖——他行医四十年,见惯了伤口化脓,却从未有人像这样,用烈酒直接清创,还敢用银针止痛。
等擦净了伤口周围,素问接过李伯手里的马齿苋,一把敷在伤口上,又从行囊里取出一块干净的棉布,仔细地缠在伤兵的腿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时,才现自己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汗,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现在暂时没事了,”
素问对众人说,“马齿苋能清热解毒,烈酒能杀菌,不过后续还得换几次药,再喝些清热解毒的汤药。”
她转头看向李伯,“李伯,医署里有柴胡和黄芩吗?有的话,现在就煎一副,让他喝下去。”
李伯这才回过神,他看着担架上已经陷入昏睡的伤兵,又看了看素问,突然老泪纵横,手里的药杵“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老朽……老朽行医四十年,头一回见这般治法。”
他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以前弟兄们受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疼死、病死,姑娘你……你真是救星啊!”
素问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药杵,递给李伯,轻声道:“李伯,这只是开始。
邯郸的弟兄们受了太多苦,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们再白白送命。”
她抬头看向破旧的医署,目光扫过漏雨的屋顶、霉的草席、空荡荡的药柜,心里已有了个模糊的蓝图——先修屋顶,再砌新的药柜,还要开辟一块药田,种些常用的草药;再教医官和学徒们用烈酒消毒、用银针止痛的法子,这样才能救更多人。
雨还在下,打在破布帘上,出“沙沙”
的声响。
院门外,流民们还在望着这边,眼神里的怯懦少了些,多了几分期待。
素问握紧了怀中的《黄帝内经》,油纸下的书页仿佛有了温度——师父说过,医者仁心,不分地域,不分贵贱。
邯郸的雨虽冷,但只要能救一个人,这泥泞的路,就没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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