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集 西出玉门(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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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着沙砾,狠狠砸在玄色旌旗上,出“噼啪”

的裂帛声。

赵信勒住缰绳,胯下的河西骏打了个响鼻,前蹄在龟裂的黄土地上刨出浅坑。

他抬头望了眼前方那道横亘天地的土黄色巨障,城楼匾额上“玉门关”

三个秦篆被风沙磨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股一夫当关的凛然。

“将军,再往西三十里,就是匈奴左贤王的牧区了。”

副将李敢的声音裹着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年轻的脸上沾着沙尘,甲胄的缝隙里积着一路行来的黄土,唯有腰间的青铜剑还闪着冷光。

赵信扯了扯嘴角,露出半截被风沙吹得干裂的下巴。

他原是匈奴小王,三年前降秦,凭着一身骑射功夫和对西域的熟稔,被始皇帝破格封为“轻车将军”

,这次西出玉门的差事,自然落到了他头上。

“怕了?”

他调转马头,目光扫过身后的五百轻骑。

这些秦兵皆是关中子弟,甲胄齐整,腰悬秦弩,只是眉宇间都凝着层与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疲惫——从咸阳到玉门,三千里路,他们走了整整两个月。

李敢梗着脖子:“末将不是怕,只是……陛下让咱们带的这些丝绸、瓷器,还有那二十车粮食,真能换来回纥人的良马?”

他说着瞥了眼队伍中间的辎重车,那些锦缎被粗麻布仔细裹着,在灰扑扑的队伍里像一簇簇藏不住的光。

赵信没回答,只是催马向关楼行去。

玉门关守将早已领着亲兵在城门口候着,见了赵信,拱手道:“赵将军,关内已备好水酒,歇息一夜再出关不迟。”

“不必了。”

赵信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亲兵,“传令下去,检查弩箭和水囊,半个时辰后出关。”

守将愣了愣,随即苦笑:“将军这急脾气,倒真像你们草原人。

只是这关外不比关内,夜里能冻掉耳朵,要不……”

“不必多言。”

赵信打断他,指节叩了叩腰间的虎符,“陛下的诏命,耽误不得。”

守将见状不再劝说,只是挥手让人抬来几筐干粮:“这是关内最好的麦饼,将军带着路上吃。

还有这个——”

他递过一个油布包,“是本地猎户晒的肉干,顶饿。”

赵信接过油布包,指尖触到里面坚硬的块状物,微微颔:“多谢。”

半个时辰后,玉门关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出“嘎吱”

的呻吟,像是在为这支西行的队伍叹息。

赵信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关内那片朦胧的灯火,随即调转马头,缰绳一紧:“出!”

五百轻骑紧随其后,马蹄扬起的沙尘很快遮住了城门,也遮住了身后那片属于大秦的土地。

关外的风比关内烈了十倍,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赵信裹紧了身上的皮裘——这是他降秦前穿的旧物,皮毛早已磨损,却比秦制的甲胄更能抵御风沙。

他知道,从踏出玉门关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驰骋关中的秦兵,而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使者。

“将军,您看那边!”

李敢突然勒住马,指向左侧的沙丘。

赵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十几个黑点正从沙丘后探出来,很快又缩了回去。

他眯起眼,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弯刀上——那是他用了十年的匈奴弯刀,比秦剑更适合马上劈砍。

“是马贼还是牧民?”

“看他们的马,像是牧民。”

李敢低声道,“但这一带的牧民早就被匈奴人迁走了……”

赵信没说话,只是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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