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集 旧俗冲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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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

反了！

"

人群里炸开一声怒吼，赵二的堂弟赵虎红着眼抄起灵前的哭丧棒，劈头盖脸就朝差役打去。

差役们虽佩着刀，却不敢真对披麻戴孝的丧家动手，被打得连连后退，腰间的铜佩叮当作响。

李斯快步穿过人群，正见那被推倒的白老者挣扎着要爬起来，膝盖处渗出血迹。

他弯腰想去扶，老者却一把打开他的手，咳着血沫子吼："

李廷尉！

我爹当年跟着商君变法，断了指都没哼过一声！

可如今连哭送亲爹都要被捆？这法变的是什么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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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重锤砸在李斯心上。

他认得这老者，是前军都尉老郑，当年在河西之战里丢了半条腿，论辈分还是秦昭襄王时的老兵。

李斯喉头滚动，刚要开口，却见蒙恬已挤到灵棚前，剑鞘往地上一顿："

都给我站住！

老郑都尉，你是想让你爹在九泉之下，看着你聚众抗法吗？"

老郑愣住了，浑浊的眼睛盯着蒙恬身上的铠甲——那铠甲的形制，还是他当年参与修订的军规里定下的。

灵棚里的哀乐不知何时停了，赵二的妻子抱着刚满周岁的孩子，孩子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大哭，哭声穿透嘈杂的人声，让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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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人家扶到医馆去。

"

李斯对身旁的书吏使了个眼色，转而看向赵二，"

你爹的丧礼，我亲自盯着。

但你聚众殴差，按律当罚作城旦。

你若认，我便准你守完三日丧再领罚；若不认，此刻就锁了去廷尉府。

"

赵二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他瞥了眼灵棚里的棺木，又看了看哭成泪人的妻子，突然"

噗通"

跪下，额头磕在青石板上："

我认。

但求廷尉让我爹走得体面些——他一辈子爱听秦腔，能不能请个乐人，在灵前唱段《下泉》？"

李斯沉默片刻。

《下泉》是老秦人的丧歌，按《禁靡令》属"

靡靡之音"

，本在禁绝之列。

可他望着棺木前摆着的那尊陶俑——是个牵着牛的农夫，眉眼竟与赵二有七分像，想必是赵二亲手捏的。

李斯点头："

准了。

但只许白日唱，不得鼓乐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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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响起低低的惊叹。

卖布的王掌柜偷偷拽了拽旁边的妇人，那妇人刚还在骂韩地少年的陶罐晦气，此刻却抹着泪说："

赵屠户是好人，去年冬里还分过我家半扇猪肠"

正说着，街角突然传来马蹄声，三个骑着黑马的骑士勒住缰绳，为者举着一卷黄绸："

廷尉府、京兆尹何在？陛下有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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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与蒙恬对视一眼，心头都是一紧。

两人快步上前跪拜，黄绸展开的瞬间，李斯瞥见"

陇西急报"

四个字，手指猛地攥住了腰间的绶带。

"

陇西郡羌人八部，因禁血亲复仇旧俗，联兵围了狄道城。

"

骑士的声音带着喘，"

陛下令廷尉李斯暂代陇西郡守，蒙恬将军率三千轻骑随行，三日内启程平乱。

"

蒙恬猛地抬头："

羌人怎敢如此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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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猖獗，是绝望。

"

骑士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

前郡守按新法，把为子复仇的羌人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