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集 郡县细化（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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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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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哆嗦着展开地图。

羊皮上的墨迹还带着潮气，新划的代县边界像条歪歪扭扭的蛇，将原来的雁门郡割去了一角。

蒙恬抽出佩剑，剑尖沿着墨迹划过："

这里，滹沱河以西为何划归代县？去年匈奴南下，正是借这条河谷绕过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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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的脸瞬间惨白。

他想起上个月郡丞密令里的话："

将水草地多划些给代县，那边的亭长是丞相的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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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看着蒙恬剑上凝结的冰碴，忽然觉得喉咙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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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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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收回剑，"

带工匠来，重新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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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们应声散开时，几个捧着标尺的匠人已经跪在雪地里。

为的老匠人名叫徐福，去年刚从临淄迁来，据说曾为始皇帝铸造过观星台的铜尺。

他用麻绳系着铅锤，沿着河岸一步步丈量，脚印在雪地里连成串，像条白色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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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徐福忽然回头，手里的标尺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此处距代县治所三百二十一里，按新制应设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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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望着远处起伏的长城烽燧，忽然想起少年时随父蒙骜攻赵的情景。

那时赵国的乡邑犬牙交错，秦军往往攻下一座城，却找不到补给的粮仓。

如今这些精确到步的疆界，或许才是比长城更坚固的屏障。

三、烟火

临淄城的夜市上，卖浆的小贩正在用新制的量器给客人打酒。

铜制的升斗上刻着"

廿六年，皇帝尽并兼天下"

的铭文，在油灯下泛着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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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板，这新斗比原来小了半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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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敲着斗沿，"

前日里刚杀了头猪，按旧秤分肉，街坊都说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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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板用抹布擦着铜斗："

官府说了，从本月起，一尺改作八寸，一升缩成六合一。

前日里县尉带人来校准衡器，连隔壁王屠户的砍刀都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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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摸出三枚秦半两，当啷一声放在案上："

也罢，反正新铸的钱比原来的重。

昨日用旧刀币换钱，那小吏倒没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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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忽然传来喧哗。

几个穿黑衣的狱卒正将个老者按在地上，他怀里的木尺散落一地，上面刻着的还是韩王时期的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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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刁民，竟敢私藏旧制量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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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的呵斥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郡守有令，三日之内不交旧尺、旧斗者，黥为城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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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板赶紧低下头，用新斗给客人打酒。

酒液在斗里晃出细浪，像极了他昨夜在县衙看到的《郡县细化章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朱批。

四、星夜

咸阳宫的承露盘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秦王政手里的《郡县图》被风掀起边角。

李斯站在阶下，看着内侍们将新制的铜方升一个个摆在丹墀上，方升的侧面刻着"

廿六年，皇帝尽并兼天下诸侯，黔大安，立号为皇帝，乃诏丞相状、绾，法度量则不壹歉疑者，皆明壹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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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那边有消息了？"

秦王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远处的骊山上，新修的直道像条银带，将关中与北地郡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