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o4集 审讯突破口(1 / 3)
咸阳宫偏殿的烛火在穿堂风里摇曳,将卫尉竭的影子钉在斑驳的砖地上。
他攥着那份被血水浸透的军情竹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日前从函谷关出的粮队遇袭消息,竟比快马加鞭的败兵晚了整整六个时辰。
更令人齿冷的是,劫粮的赵军不仅精准避开了三道暗哨,甚至连押运队伍里新换的口令都了如指掌。
“都审了三天了,还是没动静?”
嬴政的声音从阴影里漫出来,玄色王袍下摆扫过案几,带起一阵沉水香的冷冽。
殿角铜鹤香炉里的灰烬簌簌落下,像极了函谷关守将自戕时溅在城砖上的血珠。
竭猛地低头:“回陛下,俘虏里有个百夫长嘴硬得很,其余人要么疯癫要么装傻。
军医说那百夫长挨了七刀还能啐血骂阵,骨头比关外的冻石还硬。”
嬴政指尖叩着案上的舆图,函谷关的位置被朱砂圈了三次。
“把人带上来。”
他忽然轻笑一声,“朕倒要看看,赵国人的骨头是不是真能当城砖用。”
一、铁牢寒
天牢最深处的石壁渗着墨绿色的潮气,李敢被铁链吊在横梁上,肩胛骨的伤口又裂开了。
三天前他还站在粮队的车辕上,看着秦兵押运着足以让赵国边军撑过寒冬的粟米,心里盘算着如何把消息传回邯郸。
现在他只能盯着脚边那滩黑的血渍,听着狱卒换班时的闲聊。
“听说了吗?卫尉大人把刑具都搬来了,连当年审嫪毐余党的铁钳都用上了。”
“那又怎样?昨天用烙铁烫他心口,这家伙还笑呢。”
李敢喉间泛起铁锈味的痒意。
他想起出前,相邦郭开拍着他的肩膀说:“只要能让秦军断粮,你娘的药钱、你妹妹的嫁妆,赵国都包了。”
那时邯郸城的雪正下得紧,相府的炭火暖得能焐化骨头。
牢门“吱呀”
作响时,他以为又是来送刑具的。
直到一双云纹锦靴停在眼前,他才费力地抬起头。
嬴政的脸藏在狱卒举着的火把后面,只能看见下颌线绷紧的弧度,像赵国工匠锻造的最锋利的剑。
“赵人李敢,”
嬴政的声音比石壁的寒气更甚,“你可知你劫的粮草,本是要送往前线赈济灾民的?”
李敢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铁链撞击石壁出刺耳的声响:“灾民?你们秦兵攻破代郡时,怎么不看看那些冻毙在城墙根的百姓!”
血沫从他嘴角涌出,“要杀便杀,休想让我吐露半个字!”
嬴政忽然挥手让狱卒退下。
石壁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与水滴敲石的脆响交织。
“你妹妹叫李珠,对吧?”
他缓缓开口,声音放得极轻,“去年在邯郸城东南的绣坊当学徒,左手食指有个月牙形的疤。”
李敢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珠儿七岁时帮他补衣服,被针扎到留下的记号,除了家人谁也不知道。
“还有你娘,”
嬴政的声音继续漫过来,像毒蛇吐信,“肺疾犯了整夜咳嗽,郎中说再不用上党产的紫苑,开春就熬不过去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在火把下展开,“这是邯郸城守昨日送来的户籍册,你李家的住址,连茅厕朝东还是朝西都写得清清楚楚。”
铁链突然松弛,李敢重重摔在地上。
他看着嬴政手中的帛书,上面的朱砂印记明明是赵国官府的,怎么会到了秦人手里?
二、蛛丝马迹
卫尉竭在殿外候着,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他攥紧腰间的剑,想起三日前勘察粮队遇袭现场时,在车轮痕迹里现的那枚青铜箭镞——箭杆上缠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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