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集 粮草劫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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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压在吕梁山脉的褶皱里。

林缚伏在断崖背风处,指腹碾过粗糙的岩石,指尖残留着硝石与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

下方三里外,官道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二十辆马车尾相接,像一串困在泥沼里的僵虫,正艰难地碾过碎石路面。

“将军,风停了。”

副将陈武的声音裹着寒气贴过来,他往林缚手里塞了块硬饼,“再等半个时辰,巡逻队该换岗了。”

林缚没接饼,目光死死盯着那队缓缓移动的马车。

车厢两侧隐约可见的“秦”

字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车辙印里混着的草料碎屑和马粪味顺着风飘上来,像一根无形的引线,牵着他喉咙里的火。

三天前斥候带回的消息还烫在心头——这支粮草队不仅运着足以支撑秦军主力半月的粟米,还有从巴蜀运来的二十车盐巴和伤药。

“让弟兄们把火把藏严实些。”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腰间的短刀往鞘里按了按,“记住,先射马,后劫车,留三个活口就行。”

陈武应了声,转身往崖下的密林里钻。

林缚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三十七个黑影从岩石后、树洞里、草丛中钻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攥着削尖的木矛或锈迹斑斑的环刀。

这些是从溃兵里挑出来的精壮,最擅长在山地里钻营,也最清楚断了粮草的军队会是什么下场——去年冬天,他们中一半人差点冻毙在函谷关外,就因为运粮队被截在了崤山。

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林缚看见为的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皮甲的秦军小校正扯着嗓子呵斥赶车的民夫。

月光恰好落在小校腰间的铜印上,林缚认出那是秦军辎重营的制式徽章,银质的穗子在风里晃了晃,像条吐信的蛇。

“不对劲。”

陈武不知何时又爬了回来,声音压得极低,“按路程,他们本该在申时就过吕梁关,现在整整晚了两个时辰。”

林缚皱眉。

他摸出怀里的羊皮地图,借着从树缝漏下的月光铺开。

地图上用朱砂标着粮草队的预定路线,吕梁山脉这段是必经之路,两侧悬崖陡峭,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可秦军向来治军严谨,辎重队延误时辰,要么是遇了山洪,要么——

“是陷阱?”

陈武的声音颤。

林缚没说话,指尖划过地图上标着“黑风口”

的位置。

那里是这段峡谷最窄的地方,两侧崖壁直上直下,像被巨斧劈开的裂口。

他原本计划在那里动手,用滚石封死前后去路,再放火箭烧车。

可现在……

“看车辙。”

他突然低声道。

陈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官道中央的车辙印深浅不一,有些车轮明显是新换的,轮毂上还沾着未干的漆。

更奇怪的是,马车行进的度忽快忽慢,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们在等什么?”

陈武握紧了手里的矛。

林缚没回答,他正盯着最后一辆马车。

那辆车比其他的矮半截,帆布下隐约露出弧形的轮廓,不像是装粮草的样子。

而且赶车的不是民夫,是个穿着铁甲的士兵,腰间挎着的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撤。”

林缚突然起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让弟兄们往东侧山梁退,快!”

陈武愣住了:“将军,我们等了三天——”

“那不是粮草队!”

林缚扯住他的胳膊,往密林里拽,“最后那辆车是囚车,他们在诱我们出来!”

话音未落,官道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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