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螳螂扑蝉(2 / 3)

加入书签

是他的,将所有钱放在她那里,是二人能维系合作的最深契约,不然,她怎信任他?

低手一抵,那酒壶已经松了封盖。

之后又取一个杯,亲自倒了一杯酒给她,面上仍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木千龄,我在廷尉府已经呆了四年,朝廷的叛臣,逆党,该杀的都已经杀完了,这个地方再呆着,没有意义,我要做秘书监。

秘书监的监司近日缺了两位,我要塞人进去,螳螂扑蝉。”

他的权欲直白不晦,如此坦坦荡荡地透露给她。

秘书监并于中书省,前朝为文阁,主理图书,在当朝被段渊设计后从中书省独立,可以统辖御史台之外的所有文事,平日还掌圣旨的文澡修饰,与外侍省一同核实吏部百官调令的下放,是真正的天子近臣之所。

木漪对他的野心向来都没什么意见,哪怕有一日他说他要推翻皇权,自己做皇帝,她也不会嘲讽他一个乡下人不自量力。

只是告诉他:“当下的秘书监姓陈,而你姓谢,段渊都只拿你当个鹰犬,用时利诱厚赏、不用时则要断废,陛下在段渊之上,连正经看你一眼都不曾,又怎会舍近求远,弃陈而启谢?”

他洁白的脸上,是一双龙潭虎穴般的深眸:

“你不信我能做到?”

木漪轻轻一笑,喝了那杯酒不语,而后才抬头,眼中已有了然之情:“廷尉大人都肯亲自侍酒,就只是跟我要钱吗?”

谢春深先是面无表情,再是哼笑出一声,直直看向她。

风灌入船舱,他能清晰听见她鬓前两只花树步摇的碰响。

起身为她捡起了那团云一般的披肩,一抖,罩在了她肩上。

暖意横生。

这种细微的关怀在利益的土壤上生长,自然半真半伪。

木漪始终觉得,这温暖经不起考究,但还是在他的手划过脖颈时,过去接住了披肩,又是一瞬指尖相碰。

她心口也似被烫了一下,不上不下的,想起自己也有正事:“每逢冬日便要起疫,我打算垄掉洛阳内外所有的草姜,低买高卖,你在门下省部下的药丞可控民间采买权,我要你帮我。”

草姜生长在湿润的南边,是治疟疾中泻症的重要药材,但单运过河来,成本就已不低,她向来不会偏重投资这类贵物,除非有人指引。

谢春深手虚搭在她的肩上,那毛绒抚着指节。

他先敏锐地问了一句,“谁出的主意?又是那个石璞?”

她没有否认。

谢春深想到那个人,每回都似堵着喉头让他感到些微恶心,却又没有理由不让她挣这笔钱,于是,吞下恶心,仍说了声“好”

昨日干戈,今日玉帛。

他跟她才是一起的,旁人插不进来。

谢春深觊觎的秘书监府下,监卿是陈河,其家世是陈擅族中分出的文脉,兄弟叔伯,都是南方士族中的大儒。

副监司有两位,一位是姓杨名尽,家里世代都是循吏,此人最擅对皇帝阿谀奉承,元稹帝一死,立刻又给元靖帝送了两三个女儿,借着裙带关系一直混得如鱼得水。

卖官鬻爵在哪朝哪代都有常例,不是高官贵族就是皇亲国戚,战乱时更有朝廷下场亲自公开买卖官职,谢春深能花钱塞人入秘书监,就是从杨尽这找的豁口。

另一位副监司有些特殊,才入秘书监不到一年,是方尚了成阳公主的驸马都尉,温遂安。

温遂安为人古板不善言辞,元靖帝将公主尚给温家,是因当陈王时对温家的承诺。

年前寻遍温家,只有温遂安因大慧晚成多读了几年书,还未成婚,便安排成阳公主与他结姻。

奈何温遂安不够貌美,成阳公主对其甚是失望。

婚后,公主喜与好友外出宴饮玩乐,夜不归宿也是常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