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黄犬升天(2 / 4)
的脸:“你真是长大了。
我来应付他们,你快去,两头都是官儿,我们谁也不要得罪。”
他一行礼,快步往外去,一时间调动了剩余的所有家奴,两百多家奴仆并仆人家眷,所有人都去搬案放凳,盖棚拔草,竟在一盏茶功夫内提前完成了空地的布置,又命他们从来的地方将客人一个个请过来。
这其中自然少了一人。
因是石璞亲手驮得她走,堂屋又多,跟旁人交代不清楚在哪一间,他摘了帽冠提在手上,一手提袖拽裳自己跑了起来,直冲冲去寻木漪,油紫清晖的修长身形一路过了玉树雕窗、鸡冠花丛,曲水亭帷,假山云雾,身上光滑的绸料翻出斗大的花来,跑得稳中不乱,风采胜人。
到了那扇堂门前,气息微乱。
还是手下留情,将帽冠捧在身前,抬手轻轻悄悄地敲了三下她的门,深深吸了口气,声虽稳却不算压迫,只似调侃道:“有两个大人物来了,需得姑娘您,出面一会。”
“”
他又敲了三下。
还是无人应答。
恐她逃脱,面色沉了下来,唤人道:“将门破了。”
那家奴取了斧子,正要动作,门便自内打开,香风猛然灌来,吹响她头上和身上繁复浮华的环佩,那一瞬石璞眼花缭乱,有如万只彩蝶自眼前扑开飞过,蔓至这秋园中的每一处。
他想。
人的情感,总是猝不及防,如此不合时宜,大错特错。
众人聚于台前,也有一些在花园散漫私情者,并未亲眼目睹于有闻毒一幕,还以为真的是去跳舞,怎知到了现场围了不少司隶,尚书台和廷尉府一刑一法,两方都在。
裴弧将于有闻一事广而告之。
萧瑜观察众人面部变化,暗中正思忖,谢春深敛手也站于一边,三人共置琉璃台上。
不少女子边听此骇闻,又忍不住多看台上谢春深美貌几眼。
谢春深又在想什么呢?
从前他不觉得自己长得好看,之后被同乡人恶意欺辱,才觉脸面相生,在旁人眼中出类拔萃,走到今天,他凭狠辣智谋,不凭一分相貌,也自然不会享受外貌给他在洛阳政治场上带来的哄抬和注目。
相反,这张脸带给世人对他性情的误解,他甚厌恶之。
然而他内心仍有阵阵波动——四年前,他是那个因皇后坠马案被审问的人,如今总算换他站高堂上,来审众人。
谢春深就用这种睥睨的眼光在台下扫视了一圈,察觉到少了一道身影。
他观沉思萧瑜片刻,忽然上前,“可能还少了一个人。”
萧瑜不知他后文,“嗯?”
谢春深就看着萧瑜,字字清晰地道:“莲花楼的老板娘。”
萧瑜眉心轻拧又松,指甲深掐掌心,攥拳负手在后,当即不表态度,等观察众人结束,裴弧问他下不下场,他才语气若常地提了一句,“廷尉正说少了一人,唤石璞来”
。
裴弧有些不解,跟着走了几步,前头萧瑜转身道,“谢戎,你也跟上。”
石璞过来与裴弧几人见礼,“大人是要问何事?”
“莲花楼的老板娘今日来过?”
“来了。”
“她现在在哪里?”
“醉了,人在客堂睡着。”
萧瑜问谢春深,“你怎么会对此女有印象?”
谢春深浅浅扯唇:“她醉酒,摔在我面前。”
裴弧在里头听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难不成这个女子有什么特别的么,当即跟石璞交代,“你将这个人喊过来。”
石璞又重复了一遍:“她醉得人事不省。”
谢春深就意有所指地跟了一句:“听闻此女,之前也去过廷尉司受萧大人问话,萧大人对她应该很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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