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致命恩典(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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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染的那一背春日繁花。

这样一个绝代风华,精于装饰自己的男人,会仅仅只满足于当一个小小的参军幕僚吗?

围猎之后,袁氏与江拘入主后宫,成了皇帝众多莺莺燕燕之一。

其余落选的几名女郎,相继被分至后庭各宫中侍事,貌美者以貌侍君,借机上位取代原主,貌平者则谨听恭行,谨小慎微,成了皇后安插在各宫犄角暗淡之处的无名耳目。

整个后宫上方若有一张天罗地网,在日月交替之间,逐步蚕食这些女人们的裙带之臣,在朝堂上的生存空间和家族威严。

九月初,马草主谋落于洛阳徐氏一族头上。

——此前,徐夫人产龙凤胎后,龙子却夭折,太医署判定龙子乃先天不足。

可徐夫人不信,一直咬定是皇后所害,徐夫人之兄在前朝任鸿胪寺卿,也因此事连上过七道奏疏,皆被元稹帝压下不表,后面更是龙颜大怒,以太医正所言之辞,对其凿凿回绝。

这之后,徐家无别路可再奏江皇后之过,徐夫人之兄找到其挚友宋卫尉,后者本就痛恨江皇后专权,妄图除之而后快。

二人瞒过太仆令马丞,往马草中加入北边所贩之药,药不过三刻,致使畜生神经错乱,又于狩猎当日借机引起皇帝一言:“想看皇后赛马”

他们隐在暗处,只等皇后从马上掉下。

这事便可以处理成皇帝即兴时,所导致的一次意外

九月中,徐夫人在宫内自尽,其兄族尽数被灭,旁支也多贩卖为奴,配远疆。

陈家兄弟也因与徐夫人之兄来往甚密,戴罪向元稹帝自请离开洛阳,回了西平郡陈老将军处,督办修城。

九月底洛阳已近萧瑟,铜驼街东西两里,树叶尽枯,三公九卿皆称病紧闭门户,一味沉入哲理与清谈之中。

一时,竟无人再敢出声,去置喙这场灭门风云。

在这场潮湿淋漓的风雨之中,木芝成了一只反其道而行之的漏网之鱼。

她明明腰软体瘦,雪肤云肩,颇有盈盈风流之骨,江皇后却将她丢去了太医署,当了一名晒药、抄方的药司。

众女不解。

这日,乌云突袭,雨水顷刻打头。

守在药架前默读药本的木芝,忙去市内取来几块雨布,费力垫脚,搭去晒药的高架之上,刘玉霖办完宫中事,顺路来署内看望她,见状便丢了手中伞,与她一道铺开雨布。

雨水噼啪擂在二人脑后身上,力道极重,打得二人头昏脑涨,睁不开眼。

刘玉霖无助喊叫:“来不及了!

这雨太大,我们先进去躲雨吧!”

“躲不了!

淋湿了药,我就要受医官重责!”

木芝抹掉脸上水流,抡高袖子,熟稔地拉紧每张雨布的四角,压上砖石。

二人捱着泼天暴雨,好容易铺完全部,身上也早擂湿了透顶,木芝转身抓起伞将她搂来,二人慌忙奔至室内,站在门前,一股股朝外拧掉袖口裙边的湿水。

木芝去偏堂里找出一块洗净的麻布给她。

“裹着,擦擦水。”

自己转身生起了炉中炭火。

窗外风雨飘摇,枝叶如猛兽啸叫啼哭,她落座炉前,一扬草扇,炭块乖顺地烧红。

刘玉霖方以为她要起炉煮茶,却见她将淋湿的医药典籍搁于架上,摊开烘烤都是锦衣玉食过来的,现下木芝被逼成这副劳苦模样。

刘玉霖一时悲从中来:“你在这里,每天都做这许多活,要记每种药材的药效,又要装药抄方,各处奔走,如今还学会了生炉子”

木芝现她又开始落泪,好笑扬唇:“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么呢?”

刘玉霖揩泪。

“我替你感到委屈,既同是义女,娘娘为何独独要这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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