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孽孕悲途(2 / 4)
,她抬起眼,瞳孔里浮着死灰般的绝望:‘’你成亲后,我也辞了宣传队的工作,肚子一天天的见大,我就用布条勒紧,可六个月的时候……‘’喉间涌上腥甜,她哽咽的将破碎的句子拼起来,‘’在母亲再三的逼问下,我只能说被人玷污。
父亲闷头抽烟,烟圈把脸都遮住了。
他们带我去镇上医院做人流,大夫说月份太大,不能流。
‘’
晚风卷着芦苇沙沙作响,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村里人戳着脊梁骨骂,说我伤风败俗。
我被父母锁在房里,连窗户都不许开。
直到两个月前……‘’哭声像崛起的水漫过咽喉,‘’我生了个男娃……‘’。
‘’是我害了你!
‘’杨守成踉跄着抓住她的肩膀,‘’孩子呢?孩子到底在哪?’’
李玉杰瘫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泪水混着泥沙往下淌:‘’我把他……我把他托付给一对逃荒的外乡人抚养。
‘’她摸索着从衣襟掏出半块蓝头巾,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我告诉他们孩子的名字叫杨阳,把你的笛子和那半截蓝头巾包在襁褓里,还有我仅有的四十块钱,也给了那对逃荒的外乡人……守成,我对不起孩子,可我实在……实在没办法了……‘’
‘’杨阳……‘’杨守成喃喃重复这个名字,喉结剧烈滚动。
蝉鸣在耳畔乍开,是盖不住记忆里那个晚上——得知李玉杰有了身孕时,他们俩走在回村的小路上,反复摩挲着竹笛,对着月光轻声说‘’就叫李阳‘’的场景。
此刻月光惨白如霜,他望着李玉洁泪痕斑斑的脸,胸腔像是被粗粝的麻绳绞住,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是我害你受了这些罪。
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杨守成声音颤,伸手却在触及她衣角时猛然僵住。
李玉杰低头擦拭眼角,沾这草屑的裙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看着父亲整日阴沉的脸,这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一句。
‘’她苦笑一声,丝凌乱的贴在苍白的脸颊,‘’赵家虽穷,可他们家愿意娶我。
‘’
杨守成踉跄半步,脚底的碎石出刺耳的摩擦声。
处传来零星的犬吠,李玉杰突然挺直脊背,‘’守成,我们都各自有了家庭,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话音未落,她转身跑进浓重的夜色,裙摆扫过芦苇丛的沙沙声,很快被急促的脚步声碾碎。
杨守成木然立在溪边,夏夜的风掠过他凌乱的鬓角,将几缕丝吹的赖赖颤动。
处传来李玉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混着芦苇被风吹的沙沙声,像根锈钝的针,一下下扎进他的心口。
蝉鸣在头顶聒噪,可他只觉得浑身冷,想着这一年多,李玉杰所承受的痛苦。
胸腔里翻涌的悔恨如潮水般漫上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在浓稠的黑暗里。
月光照在溪面上,粼粼波光中仿佛又浮现出往昔种种,而如今物是人非,只剩满心的苦涩与惆怅,在这寂静的夜里无处安放。
两个月后的器噩耗如惊雷劈碎暑气——李玉杰母猝然离世的消息,忙得杨守成手中的农具当啷坠地。
记忆里那个眼神犀利,说话带着脆响的妇人,如今,化作一方素白挽联。
而李长林,那个曾在村里说一不二的汉子,自从女儿未婚先育后变相被抽走了脊梁,佝偻着背在街巷游荡。
妻子的走成了最后一棵稻草,他整日拎着酒瓶子,时而在坟头絮絮叨叨,时而醉倒在村头老槐树下,曾经精明的眼神早已浑浊,只剩空壳般在世间晃荡。
转眼清明,细雨裹着纸钱纷飞。
村里人在坟前现李长林时,僵硬的手指还死死攥着半瓶烧酒,身旁散落的酒渍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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