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集 麻脉牵心(2 / 3)

加入书签

显然是病中强撑着写的。

“三天前格雷森的船运走了北境最后一批焦煤,”

我把羊皮纸放在长桌中央,晨雾从敞开的窗户钻进来,吹动纸页微微颤抖,“他们把煤卖给英格兰的军火厂,换了二十箱步枪。

而你们的矿场一停,爱尔兰的造船坞连铆钉都打不出,下个月王室的巡逻舰就得停在港里生锈。”

布伦丹突然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瓶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淌进领口,他却浑然不觉:“我就觉得那英格兰佬不对劲,上个月他的人在码头丈量麻缆粗细,说‘这绳子够结实,能捆住不听话的东西’。”

他的指节抵着额头,粗粝的皮肤蹭得红,“父亲就是去码头跟他理论,回来就中风了,我昨晚还在酒吧喝闷酒……”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滚得像吞了石头。

科林的肩膀抖了起来,他摘下眼镜,用袖口胡乱擦着眼角:“我在伦敦查过格雷森的底,他早就暗中控股了我们七座码头。

父亲是为了保住孤儿院的孩子们,才被迫签了协议——那些孩子冬天都是裹着雷肯别捐的麻毯过冬的,父亲说‘砸了矿场也不能冻着孩子’。”

他突然攥紧拳,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羊皮纸上,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我引进机器是想提高产量,等攒够了钱就把码头赎回来,我没勾结格雷森……”

芬恩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晨雾涌进来,带着码头特有的咸腥味。

他从衬衫内袋掏出个油布包,打开是片干枯的山楂叶:“这是莉齐给父亲的,说‘嚼着不疼’。”

他的指尖轻轻捏着枯叶,“父亲昏迷前说,布伦丹冲动,科林太犟,只有把你们俩的劲拧在一起,才能扛过这关。”

长桌两端的人都没说话,壁炉的柴火“噼啪”

爆响,把沉默衬得愈沉重。

我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三卷麻线——深褐色的那卷沾着煤屑,是贝尔法斯特矿工用矿灯烤过的,摸着还带着点余温;浅黄的缠着根干薰衣草,是科克女工们在麻田边摘的;灰黑色的那卷最粗糙,上面还沾着孤儿院壁炉的烟灰。

“布伦丹,”

我把深褐麻线推到他面前,线卷上还留着矿工们用牙齿咬过的痕迹,“北境矿场的安全网该换了,用这种浸过桐油的麻缆,比钢绳还结实。

王室库房里有批新麻绳,你让人去领,抚恤金我让财政部补三成。

但你得答应我,每天下井走一趟,看看查理的朋友们缺什么——上次去孤儿院,小汤米说想戴你矿帽上的灯。”

布伦丹捏着麻线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如矿场的盐晶。

他猛地站起来,粗布马靴在地板上磕出声响:“我现在就去矿场,让弟兄们把安全网全换成新的!

今晚就复工,绝不耽误造船坞的工期!”

“科林,”

我把浅黄麻线递给科林,线卷里的薰衣草香混着晨雾漫开来,“码头联营的事,我让都柏林的商号准备了合同,你去跟他们谈。

科克的女工们说,要给新船帆绣‘远航结’,这种结在风暴里越扯越紧,比格雷森的合同靠谱。”

我顿了顿,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流动学校的孩子们说,想跟着商船学记账,你带他们去码头写生吧,就画新船帆上的星星。”

科林的指尖缠着麻线打了个漂亮的活结,突然笑了,眼角的泪却滚了下来:“我下午就去科克,跟女工们学打结。

等新船下水,让孩子们在帆上画满太阳,比格雷森的骷髅旗好看。”

最后看向芬恩,我把灰黑麻线放在他面前,线卷上还粘着片烧焦的布屑:“孤儿院的煤只够烧三天了,先用这麻线编些挡风帘。

格雷森的证据你收好了,别轻易交出去——等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