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集 麻线科克(2 / 3)
‘家’,开头得留三寸线,像给家人留的念想……”
梅根看得最认真,鼻尖都快碰到线了,辫子上的蓝布条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晃来晃去——那布条是艾拉给她的,说是用染布的余料做的,“玛格丽特姐姐说,编到第三圈时要默念家里人的名字,这样结才会有灵性。”
“真的?”
艾拉突然凑过来,手里的梭子还没放下,“那我得念我儿子的名字!
他在伦敦学木匠,三个月没回家了,我总惦记他是不是吃不好。”
车间里顿时热闹起来,织机声都盖不住七嘴八舌的念叨——“我念我家老头子,他总爱喝两盅,别又跟人拼酒”
“我念我那傻闺女,在码头卖鱼,别总被人骗秤”
。
萨拉婶子最有意思,一边念着“我那苦命的男人”
,一边抹眼泪,可手指跟着编结的动作一点没乱,麻线在她掌心绕出的弧度,比年轻姑娘还规整。
正教到收结的关键处,门口突然传来马车轱辘声。
艾拉探头一看,笑着挥手:“说曹操曹操到!
托比大叔派的马车来了!”
我走到门口,见车夫正往下搬东西,除了一捆泡得泛白的麻线,还有个盖着蓝布的竹筐。
掀开蓝布的瞬间,梅根“哇”
地叫出了声——筐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海盐饼,每个饼上都用芝麻拼着“家”
字,饼与饼之间垫着海藻,还带着点潮乎乎的水汽。
“托比大叔说,科克的水硬,吃这饼能中和中和。”
车夫擦着汗说,“玛格丽特姑娘特意叮嘱,让给萨拉婶子多留两个,说她上次在信里念叨想吃带海藻的。”
萨拉婶子捏着饼,芝麻粒粘在她满是皱纹的手上,突然就哭了:“这孩子,还记得我随口说的话……”
艾拉趁机吆喝:“都愣着干啥?吃着饼学着结,两不误!”
她塞给我一个,饼皮带着点韧劲,咬开后尝到海藻的咸鲜,混着芝麻的香,果然不像普通的饼那么干噎。
梅根吃得急,饼渣掉在麻线上,她慌忙捡起来塞进嘴里,逗得大家直笑。
下午时,车间的样品架上多了排新编的“家”
字结。
有的系在布卷上,有的挂在梭子上,还有个被艾拉别在了考勤簿上——“以后谁全勤,就给谁系一个,比奖金实在!”
最显眼的是萨拉婶子的作品,她在结尾缀了根细麻绳,穿了枚小海螺,“摇着能听见海声,就像我男人在跟我说话。”
快收工时,艾拉抱来块刚织好的粗布,蓝白格子间,她用红麻线绣了个大大的“家”
字结。
“这是给西海岸的回礼,”
她摸着布面说,“让玛格丽特姑娘缝在她那件新做的斗篷上,咱科克的线,经穿,风吹日晒都不怕。”
梅根则往我包里塞了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十几枚打磨光滑的鹅卵石,“这是科克河边捡的,比贝壳沉,系在结尾,风再大也吹不散。”
马车驶离纺织厂时,女工们都站在门口挥手,每个人的围裙带子上都系着个“家”
字结。
艾拉举着那块粗布,蓝白格子在夕阳里晃成片海浪,她的声音顺着风追过来:“告诉玛格丽特,等她的麻长好了,咱科克的织布机,全用西海岸的线!”
我摸出怀表看时间,表盖内侧的海藻还带着潮气。
突然听见“咔嗒”
一声,低头现怀表链上不知何时被梅根系了个迷你麻线结,绳尾拴着枚小鹅卵石,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撞着表壳,像有人在耳边说:“你看,这线一牵,科克和西海岸,就成一家人了。”
车窗外,科克的烟囱还在冒白烟,那烟柱笔直地伸向天空,恍惚间竟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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