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集 沃土生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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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河的晨雾还没散尽,像一匹被揉皱的白绢,轻轻搭在两岸的麦田上。

我踩着草叶上的露水往田里走,靴底碾过带着湿气的泥土,出“沙沙”

的轻响——那是土地在晨光里舒展筋骨的声音。

远远就看见玛莎婆婆带着几个农人在田埂上忙活,他们手里的木犁翻起新土,褐色的泥块上还沾着昨夜的霜花,在初升的太阳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碎银。

“王上,您可算来了!”

玛莎婆婆直起腰,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她的粗布头巾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大半,“您瞧这地,刚翻过的土多暄乎,正好下种。”

她手里攥着把麦种,是昨夜从鹰嘴崖暗仓取回来的石楠麦,种皮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艾琳小姐说这麦种娇气,得等雾散了才能播,您看这雾……”

话音未落,田埂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艾琳正蹲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把初心麦种与野豌豆根拌在一起。

她新换的靛蓝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专注的眼睛,睫毛上沾着的露水像缀了串细珍珠,动作轻得像在给襁褓里的婴儿喂药。

“玛莎婆婆说得对,”

她抬头冲我笑,露在头巾外的脸颊泛着薄红,“这初心麦种皮太薄,沾了露水容易烂,得等雾收了才行。”

她手里的木盆里,麦种与野豌豆根混在一起,绿的绿,褐的褐,倒像一盘精心搭配的小菜。

我挨着她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粒初心麦,种皮光滑得像块小玛瑙:“你母亲的日志里说,当年她就是用这个法子,让石楠麦在盐碱地都活了下来?”

艾琳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像掠过水面的蜻蜓:“嗯,日志里写着‘野豌豆根能中和土性,就像性子烈的人得找个温和的伴’。”

她低头继续拌种,声音轻了些,“只是……父亲总说母亲太痴,把麦种看得比什么都重。”

“雷蒙德那是没见过饿肚子的滋味。”

玛莎婆婆扛着木耙走过来,耙齿上还挂着些碎草,“当年闹饥荒,若不是你母亲带着人在石缝里种出石楠麦,咱们村一半人都活不下来。”

她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他倒好,后来进了城,就忘了地里的根了。”

艾琳的手指猛地收紧,木盆里的麦种“哗啦”

撒了几粒出来。

她慌忙去捡,指尖被土块硌得红也没察觉:“婆婆,父亲他……”

“哼,他现在倒想起地里的事了?”

玛莎婆婆把耙子往地上一顿,“今早狱卒来送早饭,说他扒着牢房窗户看了半天,还问‘麦种下地了没’,我看他是在牢里待得慌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土路上扬起阵尘土,一个穿藏青褂子的身影正牵着马往这边走。

芬利眼尖,扯着嗓子喊:“是托马斯!

王室农艺师托马斯!”

他丢下手里的锄头就往那边跑,粗布褂子被风掀得鼓鼓的,“他怎么来了?莫非女王又有新旨意?”

托马斯翻身下马时,马鞍上的布袋“咚”

地掉在地上,滚出几卷羊皮纸。

他擦着额头的汗,脸上的笑容比日头还烈:“陛下让我给艾琳小姐送东西来!”

他捡起羊皮纸往我们这边跑,靴子上的泥点溅了一路,“您瞧瞧这是什么!”

羊皮纸摊开在田埂上,泛黄的纸页上画满了麦种培育的图谱,从选种、拌根到下种的行距,标注得密密麻麻。

最显眼的是页那枚印记——鹰徽与王冠交缠在一起,旁边还有行小字:“土不分王臣,种无别族裔,唯用心者能得丰登。”

字迹一半遒劲如松,一半娟秀似柳,显然是两人合写的。

“这是……”

艾琳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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