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圣像重生(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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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抢回来吗?”

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被激怒的小兽。

我按住他的肩膀,指腹触到他单薄的骨头,那骨头硌得人有些疼,却像触到爱尔兰年轻的脊梁。

“会回来的。”

我的目光越过城墙,落在镇中心的方向,那里隐约有灯火闪烁,“当信仰的火焰烧得足够旺时,所有被夺走的,都会以更坚韧的方式回来。”

就像被踩进泥里的种子,总有一天会顶开石块,冒出新芽。

城墙下的暗门被悄悄拉开,露出莫琳奶奶的孙子汤米的脸。

他才十三岁,个头还没步枪高,左耳缺了半只,是去年被英军的皮鞭抽的,伤口边缘至今留着不平整的疤痕。

可他眼神里的光,却比谁都亮。

“神父,快进来,奥康纳尔神父在阁楼等您。”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难掩的兴奋,手心还攥着块刚烤好的面包,热气透过油纸渗出来。

穿过狭窄的巷弄时,家家户户的窗缝里都透出微弱的光——那是用泥炭火点燃的油灯,灯罩上蒙着布,光线被滤成柔和的橘黄色,却依然能照亮信徒们藏在床板下的手抄祷词。

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从门后探出头,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辫子,往我手里塞了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嗖”

地跑回了屋里,门“吱呀”

一声关上,只留下一道门缝,里面传来她压抑的笑声。

打开红布,是块用山楂木雕刻的小十字,边缘还很粗糙,显然是刚刻好的,木头上甚至能闻到新鲜的刨花味。

奥康纳尔神父被藏在面包店的阁楼里,阁楼的梁上挂着排风干的面包,麦香与泥炭火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老神父躺在草堆上,盖着件打满补丁的羊毛毯,肋骨处的伤让他每呼吸一次都疼得皱眉,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却在看见我时,挣扎着要坐起来,草堆被压得“沙沙”

作响。

“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我,那手背上布满青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圣坛还在吗?”

我把那块圣爵残片放在他掌心,他的手指立刻开始颤抖,顺着残片的缺口一遍遍抚摸,像在辨认失散多年的弟兄。

“16年的那道伤……”

他突然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的皱纹滑落,滴在残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博因河的血,德里的血,今天的血,原来从来都没断过。”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短,却依然能感受到圣爵残片上的每一道刻痕,仿佛那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有温度的血肉。

阁楼的角落里堆着信徒们新抄的《圣经》,每本的封面上都用荆棘汁画着十字,和去年我们藏在山楂树洞里的一模一样。

荆棘汁的暗红色在泛黄的纸页上格外醒目,像一颗颗凝固的血滴。

汤米说,英军搜查时,信徒们就把抄本藏在面包里,用面团裹住,等英军走了,再小心翼翼地剥下来,纸页上沾着的面粉,像给祷词撒上了圣餐的碎屑,带着种神圣的仪式感。

“我们要重新立起圣坛。”

我望着窗外基尔肯尼的夜空,星星正从烟痕中钻出来,像被擦亮的铜哨,一闪一闪的。

“就在这里,在面包店的阁楼里,用泥炭块,用圣爵残片,用所有能证明我们信仰的东西。”

奥康纳尔神父从怀里掏出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层层打开,露出半块被血浸过的圣体饼——那是他被抓时藏在舌下的,尽管已经硬,边缘有些黑,却依然带着淡淡的麦香。

“这是最后的圣体,”

他把圣体饼递给我,眼神里带着决绝,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该由你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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