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赤道几内亚,巴塔:林海鼓韵,赤道余歌(1 / 2)
从马拉博出发的那个清晨,海面尚未退尽夜色。薄雾笼罩着渡轮甲板,身后的比奥科岛逐渐变为远方的一抹淡影。大西洋的潮声依旧,海鸟成群结队掠过浪尖。风带着一点未褪去的潮湿和盐分,拍打着我的脸,像是在送别旧梦,也在为即将开启的新篇章低语。
甲板上的人们大多沉默,只偶尔传来本地渔夫粗犷的歌声。渡轮划过几内亚湾,前方逐渐显现出一条低缓、绿色如玉的海岸线。那是巴塔——赤道几内亚大陆的门户,也是森林与大海对话的边疆。
我的心在靠近陆地的过程中,竟浮起莫名的雀跃。比起火山岛的孤傲,巴塔更像是一座张开怀抱的城市。它的呼吸里,有土地的温暖与森林的安慰。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题下新章:
“第六百三十九章,林海鼓韵与赤道余歌。”
船靠岸的瞬间,热浪扑面。码头边棕榈与椰林如绿色帷幕,将城市掩映得半真半假。低矮的楼房藏在树冠后方,街角有彩色屋顶探出,宛如林中雀鸟。
迎接我的是本地导游萨乌尔——黑皮肤,亮眼睛,笑起来带着风一般的热烈。“欢迎来到赤道的心脏!”他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西班牙语招呼我。巴塔人的声音里,有一种和土地一起生长的自信与洒脱。
上了萨乌尔的皮卡,我们穿过市区主路。城市不大,路面两旁是各色市场、旧时殖民建筑与新修的政府楼宇。街头热闹却不喧嚣,孩子们在水泥球场奔跑,巷口老人躲在树荫下下棋。城市向外就是森林的世界,绿色藤蔓与鲜花肆意攀附着街灯和围墙。
萨乌尔指着身边的雨林说:“我们的根都在林子里。风吹进城市,鸟叫会把夜晚带到你的梦里。”
此刻我深深体会到,巴塔是一座真正向着森林倾斜的城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树叶的影子。
我写下:“巴塔不是砖石堆砌的港口,而是大地与树冠共同抬起的孩子。”
巴塔曾是西班牙殖民的登陆点,也是几内亚政治震荡的风口浪尖。萨乌尔领我来到老港区,那里的兵营遗迹已被岁月和藤蔓淹没。残破的石墙下,偶有风穿堂而过,发出空洞的哨音。这里曾是权力下达、命运决定、悲欢离合汇聚的地方。
萨乌尔指着一道被爬山虎扭曲撕裂的墙:“这里的砖石,藏着太多人的名字。有人出生在这里,有人消失在这里。”他语气里没有愤恨,只有一种与苦难和平共处的苍凉。
我伸手触摸那块墙石,掌心感到一种冷而湿的力量。城市在时间的缝隙中微微颤抖。历史并未沉睡,它以裂痕和空洞提醒后人,记忆的重量不可抹去。
我在书中写下:
“在巴塔,每一片叶子都记得昨日的风暴,每一道裂缝都是时间在大地上的叹息。”
中午时分,萨乌尔带我钻进市中心的集市。市场里热气腾腾,各种叫卖、谈笑、讨价还价此起彼伏。摊位上堆满棕榈果、辣椒、芋头、木薯、各种烟熏和风干的鱼,空气里混杂着油烟、汗水、果香和海风的咸味。
我被一处卖传统鼓的小摊吸引。鼓手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她的指尖敲击在三角小鼓上,发出跳跃有力的节奏。鼓面雕刻着部落的图腾,鼓声像是林中鸟鸣、雨点落叶,又像是祖先的低语。
“这是Too鼓,我们所有重要时刻都离不开它。”萨乌尔解释。老妇人看到我,笑着把一面小鼓塞到我手里。“带回去吧,异乡人。愿你每次敲响,都能听见森林的祝福。”
我郑重地将它收入背包。那一瞬,仿佛整个市场的节奏都变慢了,鼓声在心里层层回荡,像极了大地的心跳。
我写道:
“谁听过巴塔的鼓,就明白了土地与祖先的语言,也明白了边境之城的脉动。”
傍晚,萨乌尔带我来到海边。巴塔的海岸线没有岛屿的陡峭,却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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