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中非共和国比劳 旷野回声风之印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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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位黝黑妇人的摊位前买了瓶花草油,她说:“这油能治伤,也能祈祷。”

我问油从何来,她答:“从草原,从祖母的锅里,也从梦里。”

这一句话仿佛是比劳本身——荒野孕育、岁月熬煮、梦境交融。

这里每一件物品都是一次流浪,每一滴汗水都记录着某个家族的足迹。

我在《地球交响曲》写下:

“比劳的集市,是被风吹散的记忆,每一件物品都像一场归途未完的旅程。”

比劳唯一的石建筑是一座小巧清真寺,穹顶斑驳,墙面刻有模糊的手指印痕。

清晨祈祷时,我随阿希姆走进寺内,和村民们一同俯身朝拜。

教长阿卜杜勒须斑白,是从苏丹逃荒而来的老者。

他领诵的声音低沉有力,像旷野夜风,温和却不容忽视。

仪式结束后,我问:“你们靠什么度过所有艰难?”

他望向清晨苍白的天空,轻声说:“靠风。

只要风还在吹,我们就还活着。”

那一刻,我在他皱纹深处看到比劳真正的灵魂。

风是看不见的高墙,是记忆与信仰的连接,是所有逃难者和孤旅人的护身符。

教长说:“在这里,只有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我默默写下:

“比劳是风筑的村落,靠信念扎根,哪怕沙漠淹没了道路,也带不走我们在风中的名字。”

夜幕降临,旷野仿佛一下子放大了寂静。

村里人喜欢围坐火堆,孩子们在火光里跳跃、嬉戏,长者则静静地盯着火苗。

阿希姆递给我一碗奶茶,奶香里有咸味和沙尘的苦涩。

马赫迪老人缓缓开口:“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只有故事和风。

你听得见风里有声音吗?那是祖先在讲路上的梦。”

火堆映红了他们的脸,也照亮了我心底某处久违的孤独。

此刻我明白,比劳的真实不在于地理,更在于被人遗忘的灵魂如何彼此依偎。

这里的人用微弱的火光、彼此的陪伴和几句简单的歌谣,熬过一夜又一夜的无边旷野。

我写下:

“在比劳,孤独是常态,但团聚也是本能。

夜里燃起的火,既照亮了眼前,也温暖了遥远的明天。”

第三天清晨,东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我背好行囊,和村民们一一拥抱告别。

阿希姆拍拍我的肩膀:“如果你记得比劳,比劳就不会消失。”

孩子们给我一枚贝壳,说是“守护边界的种子”

我踏上前往朱巴的沙道,坐上军用卡车,朝着更遥远的北方驶去。

车轮卷起的尘土渐渐吞没比劳,村落、清真寺、火堆、风声与一切人的叮咛,都化作我背后的温柔风声。

翻开新一章:

第六百四十六章,朱巴。

尼罗河源的青光之城,新国之上的摇曳火焰。

此刻,我再回头望比劳——那座风中的村庄依然站在旷野的中央,像一颗倔强的心脏,安静却有力地跳动着。

我低声道:

朱巴,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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