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喀麦隆雅温得 高原雷鸣赤道心律(1 / 2)
当飞机划过撒哈拉以南的云海,金色阳光如神的羽箭,穿透云隙洒向大地。
下方的喀麦隆高原,绿野、丘陵与红土交错,宛如一块被天神反复雕琢的璞玉。
我的心也在这流转光影中逐渐沉静下来——旅程再次向内地推进,我正奔赴非洲心脏深处,那座被群山和热雨塑造的城市:雅温得。
飞机降落的瞬间,舷窗外浮现出层层叠叠的绿色山丘,城市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跑道边,热带草木与红色泥土交错生长,宛如血脉嵌进大地。
走下舱门,潮湿的空气带着植物的清香与泥土的芬芳,迎面而来。
我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内心仿佛也被这片土地重新洗刷。
机场外,一辆灰色小车静静等待。
开车的是政府文化交流处的工作人员——雅克。
他皮肤黝黑,穿着干净的白衬衣,眉宇间有种令人安定的平和。
他微笑着递给我一瓶冰水,“欢迎来到雅温得,先生,这里没有海洋,却有雨和高原。”
那一刻,我读懂了什么叫温暖的东道主——他们不是用热情铺陈,而用静水深流的厚度,给予旅人归属感。
车驶出机场,沿着蜿蜒起伏的主干道驶向城市腹地。
窗外是错落有致的山丘,城市仿佛顺着地势生长,每一处转弯都藏着新的风景。
现代化高楼与殖民风格的旧楼并立,路边不时可见热闹的市集、三轮摩托穿梭,还有孩童在泥地里奔跑。
雅克指着前方一处高地:“这里叫‘蒙特费贝’(巴斯科克山),站在山顶能俯瞰整座城市。
雨天时,山上常被云雾环绕。”
我点头。
眼前的雅温得不是耀眼的都会,更像一座沉思的山中小镇,静静等待旅人的注视。
一场突如其来的热带雨倾盆而下,车窗玻璃上溅起密密麻麻的雨珠。
每一滴都像是来自高原深处的问候。
雅克说:“这片土地离不开雨。
雅温得的美,就藏在雨后新生的泥土与青草里。”
我望着窗外涌动的雨幕,心头泛起一阵涟漪:我不是匆匆的过客,而是大地的一粒雨滴,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第二天一早,雅克带我参观喀麦隆国家博物馆。
这是一座融合德国、法国与本地风格的建筑。
外墙肃穆,回廊弯曲,走进去便有一种历史与现实并存的错觉。
馆内灯光柔和,陈列着各时期的文物、手工艺与照片。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椭圆形的巨大木雕会议桌。
桌面布满时间的划痕,中央一行醒目的烫金字:“统一1972”
。
“这张桌子,见证了南北喀麦隆合并的历史时刻。”
雅克低声道,“但它也藏着无数政治的博弈和妥协。”
我蹲下身,细看桌下那道隐约可见的暗格。
传说中,里面曾藏着法国顾问的信件和秘密地图。
那是权力游戏的证据,是殖民与新政之间的缝隙与伤痕。
在博物馆幽暗的走廊里,我仿佛听见那些低声的争论、焦虑的喘息、野心的碰撞,还有压抑到极致的沉默。
每一件展品,都在诉说雅温得从殖民走向独立,从被统治到自我塑造的艰难历程。
我在《地球交响曲》里写下:“权力的光环之下,总有无声的裂缝和暗流。
雅温得,是山雨欲来的剧场,也是百姓坚守的土地。”
午后,天色突变,一场暴雨劈头盖脸地洒落。
我们躲进一家本地人常去的茶馆“林间叶影”
。
木窗外的藤蔓在雨中跳舞,屋内则充满了热姜茶和烤香蕉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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