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安哥拉罗安达 浪港王冠归海长歌(1 / 2)
离开卢班戈那天,高原的晨雾迟迟不肯消散,仿佛在诉说着一场不舍的离别。
我的思绪就像雾气那样,反复回荡在山间、村落与昨日的路途上。
北上的车厢在晨光中行驶,窗外的群山愈稀疏,林木由深绿过渡为浅黄,大地在晨曦下缓缓铺开。
空气中的湿度在不知不觉间加重,那一丝初到时熟悉的咸涩,提醒着我大西洋就在前方等我。
当远方的银色海岸线缓缓铺展在天幕下,我仿佛看到一条时代的丝带横卧于天地之间。
罗安达,这座安哥拉的王冠之城,便镶嵌在银带之上,如一只睁开的巨眼,注视着非洲大陆的波澜壮阔。
我的内心被这种静默的宏大击中,那是与尘世和大洋的又一次相逢,是灵魂与世界边界的再度碰撞。
我在《地球交响曲》的新页,慎重写下:
“浪港王冠与归海长歌。”
初入罗安达的港口,最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柴油、海腥、油烟与盐分的空气。
脚下石板路缝隙里积着昨夜未干的水渍,路旁那座老旧吊车静静矗立,铁锈斑斑、孤独如守望岁月的巨兽。
大海的涛声和汽笛、渔民的叫卖、工人的吆喝声,杂糅在一起,唤醒了这座古老港湾的一切过往。
罗安达的港口,是安哥拉与世界的第一道接壤。
曾几何时,这里是象牙、香料、咖啡、奴隶、黄金、石油的中转站。
货物的流转带来财富和辉煌,也带来沦陷和伤痕。
数百年风雨,血泪与荣耀,都沉淀在海浪拍击堤岸的节奏里。
我沿着锈迹斑斑的铁轨,缓步前行,遇到一群渔民正将清晨捕捞的鲜鱼倒入大桶。
空气中弥漫着鱼鳞与盐的气息。
一个穿红衬衫的中年男人向我挥手——他叫皮尔洛,祖孙三代都在这片海里讨生活。
“我们祖先是奴隶,父辈做苦力,如今终于做回了人。
海是灾难,也是恩赐。”
皮尔洛一边理顺渔网,一边目光坚定地望向大海,“这里每一寸水都记着血与泪,但现在,是给家人、孩子的希望。”
他的话让我怦然心动。
港口尽头的浪花,不断拍击堤岸,拍打我的心跳。
我轻声在《地球交响曲》写下:
“海浪无言,岁月不眠。
锈迹,是痛苦的见证,也是涅盘的。”
老城区的街巷,处处散着时光的质感。
我住进了一间百年旅馆,白墙红瓦,葡式拱窗,楼下便是那家名叫“老码头咖啡屋”
的店铺。
店主露西亚已近七旬,满头银,双眼却明亮如昔。
她看到我带着《地球交响曲》,竟然激动到握住我的手,仿佛遇见了自己的青春:“我祖父写诗,父亲写信,而你是为我们写世界的人。”
她的话语像一杯初入口有些苦涩,回味却醇厚的咖啡。
阳光透过格窗斑驳地洒进石板小巷,巴洛克穹顶、摩尔拱门、土着彩绘泥墙、现代玻璃楼体,在这座城市里交错重叠,古今中外的风格在这里并不冲突,反而混合出一种独特的温度。
我走进圣米格尔堡,脚下是残破的火炮与磨损的石阶。
墙上依稀留有葡萄牙浮雕,刻着征服、守望、挣扎、抗争。
堡垒之外,早晨的海风吹拂着褪色的旗帜,那些曾经狂澜的历史仿佛还在耳边呼啸。
我在便签纸上写下:
“征服者已去,建筑依然。
历史不会说谎,城市自会低唱。
石头是骨,裂缝是梦,罗安达在风中回响着旧梦新生。”
罗安达的夜,如同一光影交错的交响乐。
商业区的高楼在大西洋星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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