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o章 伊朗哈什 沙漠绿洲静谧心音(1 / 2)
离开扎黑丹,是在一个略带微凉的清晨。
车窗外的风卷起灰沙,将过往的回忆一层层覆上薄纱。
越往南行,地势开始起伏,沙漠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平面,而像沉睡的巨兽,背脊起伏,肌理嶙峋。
车轮在碎石路上弹跳,心跳也随着地势节奏起伏不定。
我盯着地图,在《地球交响曲》的边缘标记下一道轻音符:哈什。
它的名字在波斯语中意为“静处”
——在广袤荒凉的锡斯坦-俾路支斯坦省,这座城市仿佛是大地心跳的停顿,亦或沙漠深处一口恰到好处的井。
我来到这里,不为寻找轰烈的文明遗迹,也不为一段传奇的流传,而是为了聆听一种寂静的声音,一种只有沉下心来才能察觉的微光。
哈什,是沙漠给予人类的一种宽容。
它不以繁华自傲,却以一抹抹绿意告诉人们——希望从未彻底枯竭。
我住在一户当地人家中,一位名叫阿里的人邀请我留下。
他的庭院虽不大,却种了石榴树、香椿和小片薄荷。
他说:“风越烈,根越深;地越干,香气越浓。”
我记得那天他带我走进城外一片绿洲残迹,那是一条水渠尚未干涸的狭长地带,几棵枣椰倔强地在阳光下挺立。
阿里取出一只皮囊,从地下挖出的暗渠接上泉水,清澈凉爽。
他说这叫“卡纳特”
,是古代波斯人的智慧,地下水道如同城市的血管,在沙土中默默输送生命。
我蹲下用指尖触摸泉水,冰凉得像是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一滴滴落在掌心,仿佛落在地球交响曲的低音部里。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时间穿过沙层留下的脉络,看见了干涸土地下潜藏的水声。
我写下:“哈什,是沙漠中留下的一句轻语。
它不高喊,但句句入骨。”
我还记得回程路上,阿里将一枚干枣递到我手中。
他说:“越苦的地,果越甜。”
我轻咬那颗枣子,齿间爆出意料之外的甘润,像某种古老信仰的回响,从舌尖直抵内心深处。
哈什的市集在城西一隅,早晨八点便热闹起来。
小贩叫卖枣子、手织地毯、香料、干花和羊毛线团。
与扎黑丹相比,这里的人语调更慢,眼神更柔,连讨价还价都带着几分克制与尊重。
我被一位老妇人的摊子吸引。
她名叫玛鲁,坐在摊后织着一条长毯,图案是繁复的几何花纹,色彩则是深红与蓝绿交替。
她不识字,却能口述三代人的织图故事。
我问她:“为什么要织这些图?”
她笑着答道:“男人用脚走过沙漠,女人用手记住它。”
她唱起一段古老歌谣,声音微颤却婉转动人,歌词大意是:“若我不能走到远方,就请将我的线留在你路过的地上。”
我买下那条尚未织完的地毯,并请求她在边角绣上我的名字。
她点头,然后用极细的金线在角落缝了一个吴字。
那夜回到阿里家,我将这条地毯摊开在脚下,坐在上面,仿佛能听见那金线在沙漠里走动的声音。
是的,有些人不会离开故乡,却用一根线,缝合了他人的旅程。
第二天清晨,玛鲁带我去看她的女儿们织毯。
小院中七八个女人围坐,她们的眼睛在图案之间来回巡视,每一次提线,仿佛都带着一声轻语。
她们并不交谈,却都在歌唱,那种默契如同风吹芦苇,全然不假思索地自然。
我在《地球交响曲》上写道:“有些地方,是用双手祈祷的;有些人,是用线条书写历史的。”
傍晚,我随着人群走进哈什最大的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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