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o章 康马县 大地低语藏南回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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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马夫留下的名字。

你走过,再写下你的,就会成为下一页。”

于是我拿出笔,在我的笔记中也写下了那个名字——“拉姆索南”

,一个属于十九世纪的赶马人。

我想,旅行的意义,或许不在于抵达新地点,而在于穿越旧时间。

在离开古驿站时,我走过一段蜿蜒的山间小道,脚下是残碎的石板路,头顶偶有山鹰盘旋。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脚步踩在时光上,回声穿越百年。

我对曲桑说:“这种地方,地图上找不到,但一旦踏进来,就会记一辈子。”

他笑了笑,说:“有些地方,是要用心去记的。”

在康马的第四晚,我坐在德吉家的火塘旁,与邻居们围炉而坐。

火塘之上是汤锅,锅中是羊肉、青稞和萝卜,味道醇厚。

聊天间,一位名叫罗布的青年牧民对我说:“我们小时候总想着去拉萨,觉得那里是世界。

现在长大了,觉得康马其实也是宇宙。”

“为什么?”

我好奇。

他想了想:“这里有四季,有地藏王庙,有我们爷爷留下的水车,还有月亮照在雪山上。

你说,还缺什么?”

我顿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也映照着我内心渐渐升起的一种敬意。

那夜,我梦见自己在一条不知名的牧道上奔跑,身后是铃铛声、咩咩声,还有母亲般的山在轻轻低语。

醒来时,窗外薄雪初落,院落一片寂静,仿佛梦境还未结束。

我坐在窗边,泡了一杯热茶,笔尖落下的字却在心湖泛起漪涟:“我未曾归乡,但康马似曾是我梦中的一角。”

清晨,我背上行囊,准备出。

从康马出,我将继续西行,越过萨嘎、定日、聂拉木,最终抵达——吉隆口岸。

一个连接中国与尼泊尔的国门,一个自古即为文化交融、贸易往来的通道。

吉隆,不仅是地理上的边界,更是一次心灵向外的延展。

我回康马,山依旧在,风依旧轻,茶汤尚温。

我在《地球交响曲》的康马篇末尾写下:

“康马不是我行走最快的地方,却是我心跳最慢、最稳的地方。

如果旅程是一诗,那么康马是逗号。

停下来,不是结束,而是为了下一句。”

下一章,我们将前往:吉隆口岸,从高原之腹,走向万国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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