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三十里营房 国道尽头孤影守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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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夜空澄澈得像湖面,繁星密布,我第一次真正看见银河从天边垂落。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哨音,紧接着是马彪低低的声音:“巡逻归队。”

我退回屋内,伏在日记本上写下:“在他们眼里,星辰不浪漫,而是方位;风雪不诗意,而是战斗。”

我翻阅桌边另一本小册子,现其中夹着一张泛黄的信纸:

“爸妈:这里太冷了,昨晚鞋子都结冰了。

但我看到新兵笑着吃完最后一块馕,我也就不冷了。”

那一刻,我泪湿眼眶,却强忍着没让它落下。

那些被称为“边防线”

的地方,不仅画在地图上,也刻在他们的信念里。

第二日天未亮,我随边防队伍出,前往“白塔山”

观察点。

一路风雪交加,石子在鞋底磨出脆响,山口的风吹得人几乎站不稳。

走了一个小时,我们到达山口。

远处的白塔山已经半覆白雪,山体如刀削般陡峭,脚下是曾经驮队走出的骡马道。

而更高处,一块高耸石碑在雪中耸立,碑文写着:

“这里是祖国的疆域,风再大,也吹不走。”

我站在那里许久,心中翻滚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问马彪:“你站在这里,会想家吗?”

他平静地说:“想。

但这里比家更需要我。”

我无言,只觉鼻子一酸,眼角被风吹得痛,却无法移开视线。

山口处,一个木盒装着烈士名单。

我翻开,第一页写着:“若有来生,仍愿守此地。”

我闭眼片刻,将帽子摘下,向着山风鞠了一躬。

离营房前,我想为这里写下一段话,像写给未来某个读者,也像写给自己:

“如果有一乐章,不被灯火记录,不被掌声簇拥,也不被赞美传唱,那它一定是写在三十里营房的山谷里,被风唱,被雪记,被热血与孤独和弦。”

我将这段话写在明信片上,交给马彪,请他有机会寄出去。

他笑着接下,说:“好,我们也想让世界知道,我们在这。”

我又在墙上贴下一页纸条:“有些地方你未必能来,但有人替你走到了最远。”

我离开三十里营房时,太阳刚从雪山背后探出一点金光。

雪地反射着冷冷的亮光,像一张刚刚拉开的白纸,而219国道,在我眼前重新展开。

越野车开动,雪地上车辙一道道延伸至远方。

下一站,将是更高海拔、更接近天边的地方——红土达板。

那里是219国道最雄浑的一章,也是“地球交响曲”

最辽阔的前奏之一。

我动越野车,低声说了一句:

“出,去听那属于红土与高原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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