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漠河北极村 中国最北端的极光寒夜与驯鹿人(1 / 2)

加入书签

从阿勒泰离开的那天,是在清晨六点。

那是一场安静无声的分别。

奥列格没有送我,只在他木屋门口挂了一串松果风铃。

风吹过,铃声清脆,在雪地上回荡。

我知道,那是他的道别语,也是森林的回应。

我搭乘前往北疆东部的列车,穿过准噶尔盆地,翻越大兴安岭,最终来到黑龙江以北,祖国最遥远的一角——漠河北极村。

这里是中国的“极点”

,不仅是地图上的尽头,更是一个关于寒冷、边界与守望的故事开端。

一、地理极北:寒冷之外的静止与辽阔

我抵达漠河北极村时,是黄昏时分。

雪压松枝,天光如铁。

风在林子里呜咽,像是在低语。

村口那块写着“中国最北村”

的石碑,被冰雪包裹得只露出一角,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空气里弥漫着干冷的木柴香与煤炉味,街道上几乎没人,只有雪地摩托远远驶过,卷起一串白雾。

一位叫刘淳的出租车师傅接我。

他四十多岁,穿着军大衣,一边开车一边说:“你要找极光啊?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我笑问:“你见过几次?”

他数着手指:“三次。

第一次我哭了。

不是激动,是冻的。”

我问他:“你们怕这边的冷吗?”

他答:“怕。

可习惯了之后,也就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了。

冷是这地方的皮肤,你不摸它,它不咬你。”

我沉思片刻:在极寒中生活的人,不是硬扛,而是融入。

二、北极光下:不期而遇的绿焰

第二晚,极光真的来了。

那天夜里,我跟随村里几个摄影爱好者前往“北极点观测台”

天气晴好,风停了,天空如深井般深沉。

一颗流星划过,瞬间将雪地照亮。

接着,一抹浅绿色的光从北方天际缓缓浮现,像有人在夜幕上泼了一笔荧墨。

那光开始时微弱,随后迅卷起,像幽灵舞裙,如火焰翻卷,像星河在呼吸。

我呆立在雪地中,完全忘记了寒冷。

站在我旁边的,是一位当地赫哲族老奶奶,她拄着雪杖,看着极光露出微笑。

她轻声说:“这光啊,是祖先的魂在天上跳舞。

你看,他们还记得地上的人。”

我问:“你看了多少次了?”

她笑:“八十年,从没重样。”

我知道,有些美丽,不是为了被理解,而是为了被感受。

极光消散时,我看着天空暗去,像剧场落幕,而我,成了那场奇迹的幸运观众。

三、驯鹿人与雪林:鄂温克的跫音

次日清晨,我拜访了村外的一个驯鹿饲养点。

那里住着几户鄂温克族家庭,他们世代生活在大兴安岭深处,是中国最北的“森林之民”

我认识了一位名叫纳吾力的中年人,他戴着鹿皮帽,穿着厚厚的鹿皮袍,皮肤因寒风而粗糙,但眼神极其柔和。

他带我走入树林,远远地,我看见几十头驯鹿在雪地中悠闲觅食,角如树枝,眼清澈如泉。

“这些鹿,不是牲畜,是亲人。”

纳吾力轻声说。

我点头。

他又说:“我们鄂温克人不杀鹿,也不卖鹿。

鹿生,我们生;鹿死,我们埋。”

他取出一只口弦琴,靠在树边吹奏,声音如风穿松林,忽远忽近。

我忽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原始”

,而是一种与自然共生的更高智慧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