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 燃烧之岛(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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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凹陷格外清晰,让我想起某次参加马拉松,补给站志愿者往我手里塞能量胶时,她腕间的檀木珠串擦过我掌心留下的温度。

后来在终点医疗站,护士掀开我的运动裤处理水泡,碘伏棉球滚落时在朝阳下划出的抛物线,竟与此刻掠过湖面的白鹭轨迹完全重合。

图书馆闭馆音乐响起时,穹顶的彩绘玻璃将夕阳滤成葡萄酒色。

我站在还书车旁,看管理员扫描条形码的动作像在给书籍举行临终祷告。

突然现某本《追忆似水年华》的书脊夹层里,藏着一枚银杏叶标本,叶脉间褪色的钢笔字依稀可辨:“1999321,春分,玉兰谢了“。

这个日期让我瞳孔骤缩——那正是我收到第一封情书的日子,收件人却把花瓣夹进了数学练习册。

地下通道的流浪歌手正在调试吉他弦。

他脚边的纸箱里躺着本《挪威的森林》,书页间探出半截车票,目的地栏的“北京南站“被雨水泡得模糊。

这让我想起北漂那年,在动车上望着窗外飞逝的麦田,邻座婴儿的啼哭与车厢广播的到站提示,在耳膜上交织成奇特的复调。

如今每次经过北京南站,总能闻到当年泡面调料包与消毒水混合的气息。

暴雨过后的黄昏,建筑物表面凝结着盐粒般的水珠。

我站在美术馆穹顶下,看莫奈的睡莲在射灯下泛起粼粼波光。

某个瞬间,画布上晕染的靛蓝突然化作游泳馆的氯气味——十八岁那年的暑假,我总在恒温泳池里练习蝶泳,看天花板瓷砖的接缝如何随着水波扭曲成银河的纹路。

救生员吹响哨子时溅在睫毛上的水珠,此刻竟与画框玻璃的反光如出一辙。

深夜的自动售货机吞下硬币时,会出类似老式胶片过片的咔嗒声。

我盯着货架第三层的榛果巧克力,想起大学城市每逢月底就会缺货的这款零食。

某个通宵赶论文的雨夜,室友翻墙出去买夜宵,回来时运动鞋上沾满泥浆,塑料袋里却小心护着没融化的冰淇淋。

那些融化的奶油顺着塑料袋褶皱流淌的形状,像极了我们后来各奔东西的人生轨迹。

晨光初现时,旧金山湾区的雾气正在溶解。

金门大桥的钢索在逆光中化作琴弦,有辆自行车正从桥拱下穿过,车铃惊起的海鸥掠过水面,翅尖扫起的涟漪恰好与某个午后在宿舍楼顶用石子打出的水漂轨迹重叠。

那个下午,我们比赛谁扔出的石子能在湖面跳跃最多次数,直到某个石子意外击中浮在水面的柳絮,惊散了一整片正在产卵的鲤鱼。

地铁换乘通道的回声壁里,流浪鼓手正在敲打康加鼓。

他脚边立着本《百年孤独》,书页间夹着的枯萎玫瑰让我想起祖父葬礼那天的白菊。

灵堂空调出风口结着霜花,表姐们低声交谈时,我数着骨灰盒上凝结的水珠,它们滚落的轨迹与童年时在老宅屋檐接住的雨滴惊人相似——那些水滴曾沿着青砖缝隙,汇入院子里那口终年不冻的古井。

便利店关东煮的关东煮在凌晨两点开始沸腾。

我盯着汤汁里沉浮的竹轮,想起大学城后门的夜市摊。

卖章鱼烧的老伯总会多送两个给熬夜复习的学生,铁板滋滋作响时升腾的热气,常把他的老花镜片蒙成毛月亮。

有次暴雨突至,我们挤在塑料棚下等雨停,他教我们用竹签在油纸上画符咒:“墨线要像春蚕吐丝那样连绵,才能镇住雨鬼的脚步。

图书馆电梯上升时,钢索摩擦声让我想起旧式挂钟的滴答。

顶楼玻璃幕墙外,清洁工正在擦拭观光层的云朵状扶手。

她腰间挂着的钥匙串叮咚作响,让我想起中学时代校工老周,他总在放学后锁音乐教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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