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 真理部(2 / 7)
的楷书:
“当人类学会用二进制解构韵律,用算法丈量诗意,便是诸神收回文字之日。
“
雨水开始敲打穹顶的时候,老人从轮椅扶手里取出那个从不离身的黄铜罗盘。
磁针疯狂旋转指向不存在的北方,表盘玻璃内侧凝结着细密的水珠,缓缓汇聚成一行甲骨文。
小周透过玻璃门看见老人将罗盘贴近心口,浑浊的眼球映出窗外扭曲的霓虹——那些巨幅电子屏正在滚动播放全球文学奖得主的获奖感言,全息投影的诺贝尔奖章在雨幕中不断碎裂重生。
最后那夜下着细雪。
老者让人搬来二十七个橡木书箱,里面装着他从世界各地收集的绝版诗集。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烫金标题上时,他忽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用颤抖的手指翻开某本1961年版的《喧哗与骚动》。
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某位故人遒劲的字迹:“等到人类坐一等车厢而文学只能挤货运车厢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也就完蛋了。
“
张君雅和江忘川作为“真理部”
的同事,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篡改历史,消灭那些被视为敌人的名字。
雨。
永无止境的雨。
在这座被称为“新世界”
的庞大都市里,雨水并非来自天空,而是自遍布摩天楼顶端的人工降雨装置喷洒而下。
它们有着自己固定的节奏和程序,如同这座城市本身,精确、高效,且冰冷。
雨滴敲打着“真理部”
总部大楼那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玻璃幕墙,出单调而持续的噼啪声,像是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着时间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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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部。
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威严感。
它坐落在城市的心脏地带,一座由灰色合金和反光玻璃构成的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吞吐着经过“净化”
的空气和“修正”
的信息。
它的尖顶刺破云层,直指一个被精心编织过的“现实”
。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个庞大机器上微不足道的齿轮,他们的使命,便是确保这部机器运转得足够“平滑”
,足够“符合预期”
。
张君雅,编号734,职位是“历史记录修正员”
。
他有一张过分白皙的脸,仿佛长久不见天日,只在真理部幽暗的灯光下反射着一点病态的光泽。
他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灰色,像蒙着一层薄薄的尘埃,看人时总是带着一种疏离的、几乎不存在的焦点。
他动作很轻,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只有在翻阅那些厚重、泛黄的“原始档案”
时,指尖划过粗糙纸面的沙沙声,才会短暂地打破他周遭的寂静。
他喜欢这种声音,因为它至少证明,某种“真实”
曾经存在过,哪怕那真实如今已变得支离破碎,需要被小心翼翼地抹去。
他的同事,江忘川,编号917,则与他截然不同。
如果说张君雅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那么江忘川就是一条在冰层下奔流不息的暗河。
他同样有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但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锐利的审视感,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直抵核心。
他做事干净利落,逻辑清晰得近乎冷酷,脸上很少有表情,只在偶尔瞥见窗外那永恒不变的灰色雨幕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闪电般短暂的厌倦。
他们两人被分配在同一个小组,负责同一段历史时期的“梳理”
与“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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