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 永乐复生(2 / 7)
我低头看去,现鎏金水位已降到子时的刻度,水珠坠落的轨迹在案几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丹凤门方向传来铁甲摩擦声,那些装饰着玄鸟纹的战车正在调转车头,车辕上垂落的鲛绡帐无风自动,露出内里暗藏的陌刀寒光。
“将军可听过龙衔铜环?“执棋者突然用银匙敲击沙盘边缘,清越的声响惊飞了檐角最后的寒鸦。
我望着他袖中滑落的鎏金马镫,那上面錾刻的蟠螭纹正在烛光下缓缓游动,“当八十一辆战车同时拉动铜环,整座城池都会变成震天的洪炉。
“
殿角的青铜鹤形香炉突然倾倒,香灰在空中凝成诡异的图腾。
我伸手接住一片未燃尽的沉香木,现年轮里嵌着细小的金箔——那是十年前平定安西都护府时,从龟兹王的王冠上刮下来的战利品。
“子时三刻。
“我望着逐渐暗沉的夜色,听见自己声音里混着铁器淬火的清响,“该点烽火了。
“
丹凤门方向突然亮起火光。
不是预警的狼烟,而是三百架孔明灯同时升空,那些绘制着河洛九宫图的绢布在夜色里徐徐展开,将整片夜空映成巨大的星盘。
我数着灯阵变换的轨迹,现它们正在模拟某种古老的占卜仪式——当第七十二盏灯熄灭时,代表天狼星的绢布突然自燃,在空中留下焦黑的残骸。
“将军错了。
“执棋者忽然出现在烛光阴影里,他指尖捏着枚染血的棋子,“真正的杀机不在星象,在“他忽然将棋子按进我掌心,温热的血液顺着掌纹渗入玉质纹理,“在观星台第三块地砖的裂缝里。
“
我握紧突然变得沉重的棋子,听见地底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
含元殿的蟠龙柱开始渗出细密水珠,那些朱漆剥落的柱身上浮现出暗红色的河图纹路。
丹凤门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金属嗡鸣,仿佛有万千铁甲正在黑暗中苏醒,即将化作吞吐天地的巨兽。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我站在尚未散尽的晨雾里,望着沙盘上干涸的河床。
那些曾奔涌如血的液体早已渗入玉髓纹理,只在棋盘表面留下蜿蜒的金痕。
执棋者留下的半截银匙在晨曦中泛着冷光,匙柄处錾刻的“丙申年造“字样正被阳光一寸寸吞噬。
九重宫阙深处传来悠长的钟声。
我知道当第九声钟鸣响起时,那些披着锦缎的战车会重新披挂玄甲,龙衔铜环将在晨雾中出震颤灵魂的嘶鸣。
而此刻栖在残破经幡上的寒鸦,正用漆黑的喙梳理着沾满香灰的羽毛,恍若谁家少年郎试剑时崩落的碎玉。
算无缘来到了“神土”
,他将天机老人给的种子种入神土,七彩神龙从天而降,神土生花,天雨粟,母鸡不停下蛋。
永曜九霄擎玉宇,乐游三界御玄穹。
仙槎叩破璇玑锁,尊敕云台镇劫洪。
永乐仙尊复活!
!
这同时也惊动了天庭,小阁老同唐三甲,穆回一齐下界迎接她。
算无缘亲手制造了神迹,此刻呆立当场。
“我……我复活了一位仙尊??”
算无缘,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或者诸神随手泼洒在时光长河里的一滴无意义的墨点。
他并非生来如此,只是在某个他自己也记不清具体年月日的时刻,“算无缘”
这三个字便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连同那双看透了太多虚妄,以至于连自己存在都感到模糊的眼睛。
他曾游荡过许多地方,见过太多自诩为“仙”
、“神”
、“圣贤”
的存在,他们或高坐云端,俯瞰众生,或隐于市井,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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