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云无咎(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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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那孩子倒像是把整条忘川河的水都炼成了符咒。

阿箬手中未落下的白板突然裂开细纹,他盯着那道贯穿木纹的裂痕,仿佛要数清其中嵌着多少星屑:“修改因果线?“他忽然笑出声,惊起檐角铜铃轻晃,“你们可记得三年前青要山巅的桃花雪?“

竹帘无风自动,愚神乐腰间玉佩泛起幽蓝微光。

诗雅广袖中的银链蛇一般缠上腕骨,却在触及檀木桌时被某种无形屏障弹开。

葛夕清的佛珠突然崩断,十八颗沉香木珠滚落地面,竟在青砖上拼出半阙《往生咒?》。

“他把自己写成了一绝笔诗。

“阿箬指尖抚过裂开的白板,木屑在月光下化作纷扬雪片,“以风为笔,以血为墨,在光阴长卷上批注——此处宜删。

远处传来更鼓声,惊散了竹影里浮动的暗香。

愚神乐忽然起身推开雕花窗,夜风裹着零落桃花扑进来,四张青玉牌面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般的微光,最终定格成四朵燃烧的彼岸花。

蔡澜文,无上仙尊的七弟子,原名云无咎,被称为墨霄客。

雪落在昆仑之巅时,总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云无咎站在断崖边,玄色大氅被罡风撕扯成猎猎旌旗。

他垂望着掌心那道狰狞剑痕,恍惚又见师父的鹤氅扫过满地霜花。

三日前老道人将玉冠掷入炼丹炉时,飞溅的火星在他眉心烫出朱砂痣,“从今往后,你叫蔡澜文。

“好个墨霄客。

“无上仙尊的笑声惊起寒渊万丈冰棱,“你师父当年在北荒收尸骨,白骨堆里扒拉出个会哭的雪团子,如今倒成了我的关门弟子。

云无咎的指尖抚过腰间玉佩。

那是母亲咽气前塞进他襁褓的物件,半阙残缺的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五岁那年的雪夜格外漫长,牧羊人破败的帐篷里,婆婆用结痂的手掌摩挲他颈间胎记:“小郎君可知,你生辰那日天降赤雪,是北戎王庭的弑神咒。

冰棱坠地的脆响刺破回忆。

云无咎倏然转身,七柄长剑已抵住他咽喉。

剑阵吞吐的寒芒里,他看见自己映在剑身上的倒影——眉心血痣艳如泣血,分明是《天魔策?》里记载的堕仙印记。

“师兄好俊的身手。

“为的青衫剑修屈指轻弹剑锋,“难怪师父要把你关进剑冢三年。

昆仑虚的夜风卷起残剑冢的磷火。

云无咎抚过石壁上斑驳的剑痕,那些被岁月侵蚀的铭文突然泛起微光。

他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跪在暴雨中,师父的拂尘穿透他左肩:“云氏血脉沾染魔气,此生不得踏入中原半步。

石壁轰然坍塌,露出埋骨千年的剑匣。

云无咎的手掌抚过冰棺,棺中女子与记忆里的母亲重叠。

她额间一点朱砂痣红得妖异,手中银簪正钉着半截龙角。

“原来我才是那个错误。

“他忽然低笑,剑匣中三千古剑同时出悲鸣。

晨光刺破云层时,蔡澜文在寒潭洗剑。

水面倒映的容颜清冷如月,唯有眼尾那抹红痣灼灼如焰。

他想起昨夜师父醉后呓语:“当年你娘怀的是双生子另一个孩子被种在北戎王帐,如今怕是“

剑锋陡然偏转三寸,削断寒潭边半枯的梅枝。

暗香浮动间,他瞥见冰面下冻结的赤足——那分明是女子才有的纤足,脚踝系着褪色的红绳,与母亲临终前褪下的饰物一模一样。

“师兄在看什么?“

蔡澜文反手将断梅掷入深潭。

涟漪荡开的瞬间,他看见水面浮现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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