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 封魔井(2 / 5)
刻正点在说书人眉心,细看竟在青砖地上烙出北斗吞狼的星图:“第二刀断的是左手筋,挑断时我正给灶膛添柴火,火星子溅在冻疮上,倒是省了冬日的痒。
“
人们突然现说书人的长衫下摆渗出墨迹,竟在青砖地上洇出半阙《广陵散》的工尺谱。
黄龙士的刀突然化作游龙,将满地墨迹搅成星河倒卷:“第三刀砍在右肩胛,那日我正给瞎眼琴师调弦,断弦崩断时,我的刀尖离他咽喉只差半根丝。
“
此刻酒旗无风自动,旗角扫过黄龙士靴尖的旧疤,惊起一串铜钱坠地的脆响。
说书人突然笑出声,眼角皱纹里抖落的酒渍竟在半空凝成北斗吞狼的异象:“后来呢?“
“后来?“刀光突然温柔如春溪,“后来他们砍断我七根肋骨时,我正给城西的疯姑娘编竹蜻蜓。
她后来抱着竹蜻蜓跳了井,井水倒映的星空,倒比当年酒肆后巷的北斗更亮些。
“
刀鞘轻轻叩在说书人膝头,惊醒了梁间昏睡的麻雀。
黄龙士转身时,满堂看客分明看见他左脚踝的旧疤里,开出一朵半透明的蒲公英,正乘着《广陵散》的余韵飘向暮色深处。
就在这时,戴着应龙面具的时槿用风道杀招刮起了一道狂风!
谁许你天上人间谁同你恨海情天!
暴雨将天地浇成青灰色。
时槿立在龟裂的祭坛中央,应龙纹样的青铜面具贴着脸颊,雨水顺着鳞状凸起蜿蜒而下,在他下颌汇成银线。
风道杀招催动的刹那,他身后炸开十二道青碧色气旋,那些游弋的龙形虚影在雨幕中舒展骨翼,鳞片摩擦声像无数碎冰坠地。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
“他低喝时,祭坛四周的蟠龙石柱突然亮起幽蓝符文,被雨水浸透的古老铭文在风中簌簌剥落。
狂风撕开雨帘的瞬间,他看见她站在三丈外的断崖边,素白衣裙被气流绞成破碎的云絮,间金步摇坠着的明珠正撞出清越哀鸣。
那柄悬在指尖的短刃映出她眉眼,像淬了寒潭水的刀锋。
时槿忽然想起三百年前某个雪夜,他们在梅林烤鹿时呵出的白雾,也是这般纠缠着升腾又溃散。
风刃擦着她耳畔掠过,削断的青丝在暴风里狂舞,竟化作千万只碧色蝴蝶,翅尖磷粉灼得人脸生疼。
“谁许你——“她踏着崩裂的祭坛残骸跃起,腕间银铃炸成齑粉。
时槿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被封印在龙骨里的记忆呼啸着撞进灵台:原来当年她饮下忘川水时,睫毛上凝着的不是露珠,是化不开的血泪。
风道杀招在此刻化作青蛟,鳞爪撕开云层。
时槿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龙睛深处扭曲成狰狞模样,而她指尖绽开的往生莲正吞没漫天雷霆。
当莲瓣触及龙角的刹那,祭坛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那些被他们亲手埋葬的誓言从地脉深处浮起,在暴雨中凝成血色篆文——
“恨海情天原是镜花水月,你我皆是困在命盘上的蜉蝣。
“
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他鬓角新添的霜色。
时槿伸手接住她坠落时抛来的玉簪,簪头嵌着的鲛人泪在掌心化作一缕青烟。
远处传来晨钟撞碎宿雾的余韵,他望着她消散在风中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持续三百年的雨,或许该停了。
愚神乐和阿箬直接看呆了。
“要不人家是老大”
时槿看向他俩的眼神仿佛在说:愣着干什么?永夜噬魂体,还不抓?!
!
血色残阳将封魔井的青铜锁链染成暗金,井口盘踞的符文如千年前凝固的恶鬼獠牙。
时槿立在龟裂的青石阶前,风衣下摆被地脉翻涌的气流掀起,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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