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九阳九月(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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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

随着这声低喝,锁链骤然收紧。

黑影在金属碰撞声中挣扎,面具下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阿沅的剑尖抵住他喉结时,突然嗅到熟悉的沉水香——那是六扇门地牢里特制的审讯香,混着腐肉与铁锈的味道。

“原来是你。

“阿沅的剑锋微微下压,血珠顺着剑槽滚落,“三年前诈死的王参将,竟成了西域血刀门的客卿?“

黑影突然狂笑,笑声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他反手握住剑刃,任由鲜血浸透衣袖:“江南的狗,也配管漠北的事?“话音未落,他袖中突然射出七枚淬毒银针,却在触及阿沅眉心时被突然出现的菩提子串挡下。

“阿沅。

“为那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菩提子串在指尖翻飞如蝶,“记住,我们六扇门的人——“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都是死过一次的活人。

暗夜中突然响起梵唱,六扇门众人齐刷刷扯下面具。

月光倾泻而下时,阿沅看见他们每个人眉心都点着朱砂,在惨白面容上宛如泣血的泪痕。

东南角的槐树无风自动,积雪簌簌落下,露出树根处密密麻麻的森森白骨。

“收网。

十二道玄铁锁链同时收紧,黑影在惨叫声中化作血雾。

阿沅的剑尖垂下,一滴血珠坠入青砖缝隙。

他忽然想起那个雪夜,供桌下白骨手腕的铜铃,此刻正在他剑鞘里轻轻摇晃。

更夫的梆子声穿透浓雾传来,带着潮湿的寒意。

六扇门众人重新戴上鎏金面具,玄色衣袂在夜风中渐次隐没。

最后一人回头望了眼满地狼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鞘上的蟠龙纹——那纹路深处,似乎还嵌着半片染血的孔雀翎。

迟遇航身边是各种灵兽,兔子,田鼠,狐狸,白鹿什么的。

迟遇航总爱往竹林深处去。

那些通体莹白的灵兽们便从雾霭里浮出来,像是被月光揉碎的星屑重新聚了形。

白鹿总爱用犄角蹭他掌心,鹿角上栖着几片未化的雪,倒像是把整个冬天的清冷都化作了温驯的呼吸。

溪畔的田鼠最是机灵,总在他垂饮水时将松果推到脚边。

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生着淡金色的绒毛,在暮春潮湿的空气里蒸腾出蜂蜜般的光泽。

它们会衔来沾露的蒲公英,绒球炸开的瞬间,迟遇航能看见无数个微缩的星空在晨雾里流转——这让他想起某个雪夜濒死时,灵魂掠过云层时望见的万千光点。

狐狸是暮色里最灼目的存在。

赤焰般的尾尖扫过青石板,会在苔藓上烙下转瞬即逝的火星。

它总倚着老槐树打盹,尾巴却警觉地卷着迟遇航遗落的披风。

某次山洪突至,这畜生竟用利爪撕开他浸透的衣襟,露出心口那道陈年箭疤,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比岩浆更滚烫的情绪。

最奇的是那群玉兔。

它们从不以人形示人,却总在月圆夜将银辉凝成绒毯铺满石阶。

当迟遇航抚过其中一只的脊背,能触到云絮般绵软的虚影——那些被它吞噬的残魂正化作萤火,在毛隙间明明灭灭。

有次他醉眼朦胧间,竟见兔群衔着星子在他掌纹里流淌,织就半幅残缺的星图。

竹影婆娑时,迟遇航常枕着白鹿的脊骨假寐。

灵兽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际,像极了当年母亲哼唱的安眠曲。

他抚摸着鹿角上新结的冰棱,恍惚看见十六岁那年在青铜城阙前,自己也是这样攥着半截断剑,身后跟着九条气息奄奄的龙魂。

如今那些呼啸着要撕碎天地的怨灵,竟都化作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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