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赌局(3 / 4)
电监护仪拉出笔直绿线,寒琦扯开领带时,锁骨下方浮现细密血鳞。
“医者仁心?“葛夕清的艾灸烟灰落在血屠老祖肩头,烫出焦黑痕迹。
他指尖银针泛着冷光,针灸包里飘出的药香里混着铁锈味,“三百年前就该烂在黄泉的业障,也配谈传承?“
血屠老祖的笑声震落墙灰,九转血蚕丝绞碎防弹玻璃。
寒琦的手术刀扎进他胸口时,刀刃竟被血肉吞噬,化作赤红丝线缠上青年脚踝。
葛夕清的银针穿透他眉心,却在触及元神的瞬间崩成铁屑——那团跳动的血色光团里,蜷缩着与寒琦如出一辙的婴孩虚影。
“好个悬壶济世。
“血屠老祖的骨刃挑开葛夕清的衣襟,指尖抚过他心口火焰状胎记,“当年我儿也是这般,捧着《黄帝内经?》说要以医入道。
“他忽然低笑,血色藤蔓从窗外涌入,将整面药柜绞成碎末,“可惜医道救得了皮囊,医不好贪嗔痴。
“
暴雨倾盆而下时,寒琦在血泊里捡起半片红玉髓扳指。
这是他今早刚从停尸房失踪的流浪汉身上取下的,此刻却渗出温热血珠。
葛夕清的针灸铜人裂开胸腔,露出里面布满咒文的青铜心脏,每根血管都连接着窗外疯长的血色曼陀罗。
“他们不是要消灭血道。
“血屠老祖的元神在血雾中重组,指尖缠绕着寒琦的领带,“他们在豢养更可怕的怪物。
“他忽然将寒琦推向暴雨,青年背后的影子暴涨成九妖龙,“看看这孽畜,可还像你师父教你的仁心仁术?“
葛夕清的银针扎入自己眉心时,整栋医院开始坍塌。
血色藤蔓裹着哭嚎的怨灵冲天而起,却在触及他心口胎记时骤然枯萎。
他望着掌心浮现的古老咒文,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那句谶语:“血尽时,方见医者心。
“
血屠老祖的骨刃刺穿葛夕清心脏那刻,青铜棺椁轰然炸裂。
寒琦在漫天血雨中看见真相——那些所谓医道圣手,心口都嵌着血色晶石;每根缝合线都连着地脉深处的怨煞之气。
而他亲手解剖的尸体,脊椎末端的血色纹路正与青铜棺椁上的铭文完美契合。
“这才是你要传的道。
“血屠老祖将染血的红玉髓按进寒琦掌心,九转血蚕丝缠上他脖颈,“以医为名,饲魔为实。
“他狂笑着坠入地缝,身后血色曼陀罗开满整座城,每朵花心都坐着个心口插针的医者。
暴雨冲刷着停尸房外墙,寒琦抚摸着新生出的血色鳞片轻笑。
他脚边散落着葛夕清破碎的针灸铜人,铜人腹腔里,那颗布满咒文的青铜心脏正有节奏地跳动,与地下传来的古老梵唱渐渐同频。
血屠老祖前世与永乐仙尊对赌,请求其复活儿子,但他失败了,之后便自杀。
血色月光浸透永夜神宫的琉璃瓦时,血屠的指尖正燃着一朵红莲。
那火焰在他掌心跳跃,像极了三百年前从地狱裂缝里捞出来的残阳。
“永乐仙尊的茶,果然还是这般苦。
“他对着虚空轻笑,腕间缠绕的炼狱火蛇突然昂,将神宫穹顶的星图烧出个窟窿。
碎裂的星辰坠下来,在白玉阶上砸出焦黑的坑洞,惊醒了沉睡千年的蟠龙柱。
永乐仙尊的白玉棋盘突然震颤,三百六十颗棋子悬浮半空,每一颗都映着血屠儿子临死前的脸。
那孩子被天火焚尽时,血屠记得自己捏碎了三十八根肋骨才勉强镇压住暴走的炼狱火——那火焰本该随着心脏跳动而熄灭,却在儿子咽气时突然暴涨,将整座不周山烧成赤红的琉璃。
“你可知这赌约,本就是个局?“永乐仙尊广袖轻拂,棋盘上落下血色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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