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小报复(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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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比归墟之水更深的悲悯。

新帝登基大典那日,瑶池的莲花一夜枯死。

云隐抚摸着御座扶手上的裂痕,那里还残留着玄霄的血。

当群臣跪拜时,他听见太庙深处传来细微的锁链声——那是被封印在玉玺里的元神在挣扎,像极了当年被自己亲手斩断的,与玄霄之间最后那缕情丝。

子夜时分,云隐独自登上摘星楼。

他望着掌心那道与玄霄如出一辙的命格线,忽然将玉玺狠狠砸向云海。

裂成两半的玉玺坠入凡尘时,人间正下着百年不遇的桃花雪。

有渔夫在雪地里捡到半块玉珏,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两个小字:阿隐。

云隐望着雪地上渐渐模糊的血迹轻笑。

他想起千年前那个醉醺醺的少年曾说,要带他去尝尝昆仑山顶的朝露酒。

如今瑶池的酒坛早被封存,唯有他鹤氅的残片还在风中飘荡,像极了当年被玄霄随手抛下的,那片染血的桃花瓣。

云隐本来是深山田鼠修炼成精,将一道脉轮“天荒地老”

封入玉玺中,在始皇帝秦翊和钟离仙君眼中,玉玺只是一块石头。

始皇帝秦翊把人族从鳞族,猂族,混沌族,茧族,鬼族,血族,灵族,魖族,天疆族中解放出来,后来乘龙飞升为钟离仙君。

云隐蜷缩在青铜鼎底时,爪尖还沾着昆仑虚的雪。

三百年前他不过是只偷食灵谷的田鼠,直到某夜撞见东华帝君将半截断指埋入地脉。

那截泛着青芒的指骨渗入岩层时,他尝到了比蟠桃更醉人的气息——那是混着星屑与龙脉的“天荒地老“。

“小东西,你倒是敢吞。

“帝君的鹤氅扫过他颤抖的脊背,指尖燃起幽蓝火焰。

云隐望着火焰中浮现的命盘,自己鼠须般杂乱的命格线突然被某种伟力牵引,竟在虚空中织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秦翊踏碎不周山那日,十万天兵看见他们的王在血雨中狂笑。

这个本该夭折在赵国质子府的少年,掌心缠绕着比阿房宫梁柱更粗壮的龙气。

当他徒手捏碎东皇钟时,钟离仙君正在三十三重天外炼丹,鼎中跃动的金丹突然映出个模糊人影——那分明是尚未登基的秦王。

“原来如此。

“钟离仙君拂袖收起丹炉,任由沸腾的灵液浇在脚边石阶。

他望着人间升起的黑龙,想起昨夜占星时看到的预言:有个穿着粗麻布衣的帝王,要将九洲山河炼成自己的本命法宝。

云隐在骊山皇陵第九重地宫醒来时,指尖正点在传国玉玺的螭龙纹上。

这座用他半身精血浇筑的陵墓里,十万具尸骸堆成的祭坛中央,悬浮着当年从东华帝君处偷来的命盘碎片。

当他的鼠尾扫过玉玺底部裂缝时,整座地宫突然震颤——那些被秦翊斩杀的六国君主残魂,正顺着血脉锁链爬向玉玺。

“天荒地老原来如此。

“云隐望着掌心浮现的星图轻笑。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修炼千年仍困在化形期,那道被封印在玉玺中的脉轮,早将他的魂魄与始皇帝的江山绑成悖论。

咸阳宫变那日,钟离仙君看着掌心裂开的丹炉苦笑。

本该镇压在炉底的“天荒地老“脉轮,此刻正在秦翊的传国玉玺里出龙吟。

他想起三百年前那个跪在丹炉前的少年帝王,当时只当是疯子的呓语,如今才惊觉那些癫狂的炼丹术,竟是在炼化自己的本命真灵。

“好个一石二鸟。

“仙君捏碎手中玉珏,看着碎片化作星雨落入人间。

他知道当秦翊真正握住玉玺的刹那,那些被炼化的帝王怨魂会顺着血脉反噬,而深埋地脉的云隐,将会成为这场因果里最锋利的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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