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集 公子虔的警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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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可知,去年河西之战,黑坨子那等奴隶,只因斩了一颗级,便得了两亩良田。

他现在见了公族,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这不是臣的权势,是新法的权势。”

“新法?”

公子虔冷笑,左颊的伤疤抽搐着,“你废了井田,断了士族的根;你设了连坐,捆住了百姓的手脚;你让奴隶能当官,让公族去充军——卫鞅,你以为这是强国,其实是在掘秦国的祖坟!”

“若祖坟里埋的是亡国的病根,掘了又何妨?”

卫鞅的声音陡然转厉,案上的青铜剑仿佛被震得轻颤,“夏桀的祖坟够气派,商汤不是照样灭了他?商纣的宗庙够辉煌,武王不是照样烧了它?太傅守着那些霉的规矩,是想让秦国步他们的后尘吗?”

公子虔猛地站起身,空荡荡的左袖扫落了案上的爵杯。

青铜落地的脆响里,他看见卫鞅眼中的火光,和当年在朝堂上驳斥甘龙时一模一样。

那是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渭水结冰时的决绝。

“我好意提醒你,”

公子虔的声音带着喘息,“你可知甘龙他们在背后称你什么?‘魏来的豺狼’。

你可知宫中的内侍在议论什么?说你要自立为王。

君上现在信你,可他百年之后呢?”

“我卫鞅入秦,带的是老师的《法经》,不是魏国人的野心。”

卫鞅也站了起来,锦袍的下摆扫过炭盆,火星溅在他的靴底,“我推行新法,为的是让秦人不再被列国耻笑,不再让河西之地的血白流。

若为此招来了非议,甚至杀身之祸,我认!”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扇。

晚风吹进殿内,卷着渭水的寒气,吹得炭火一阵摇晃。

远处的栎阳城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那是新法里规定的“夜作之禁”

放宽后,百姓们在灯下纺线织布的光亮。

“太傅你看,”

卫鞅指着那些灯火,声音忽然软了些,“去年这个时候,栎阳的夜是黑的。

现在,连城外的庄子都有灯了。

这些光,比任何爵位都让我安心。”

公子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些稀疏的灯火在暮色里像散落的星子。

他忽然想起自己年少时跟着父亲打猎,在山里迷了路,正是靠着远处人家的灯火才走出来。

可此刻,那些温暖的光落在他眼里,却比冰还要冷。

“你会后悔的。”

公子虔转身往外走,袍角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等风变了向,这些光护不了你。”

卫鞅没有挽留,只是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马车消失在渡口的方向,他才低头看向案上的军法竹简。

刚才被酒渍晕染的地方,“连坐”

二字变得有些模糊,像一滴没擦净的血。

“君上,”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内轻声说,“您说过,我是秦国的刀。

刀只要够锋利,就不怕生锈。”

炭盆里的火渐渐弱了下去,殿内的寒气重了起来。

卫鞅拿起那卷军法,走到书案前,蘸着朱砂在“私藏兵器者斩”

下面,又重重描了一遍。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远处的更夫敲了三更,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卫鞅推开书案上的封地舆图,十五邑的范围用朱笔圈着,像一道醒目的疤。

他忽然想起入秦那日,在五羊皮馆听见的老秦人的骂声,想起扛木头的瘸腿老兵接过五十金时抖的手,想起黑坨子捧着军功爵文书跪在地上磕头的模样。

“我没什么好怕的。”

他提笔在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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