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变法图强铁血革新(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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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集:栎阳残雪,求贤令出

栎阳雪,求贤令

秦孝公三年的腊月,风是刀子,割过栎阳城头的旌旗,也割过城外渭水的薄冰。

冰面下暗流涌动,像极了这座都城此刻的气息——压抑,却又藏着一丝不甘的躁动。

偏殿里没有生火,寒气从地砖缝里渗上来,钻进嬴渠梁的靴底。

他攥着那卷竹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竹片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案上那堆旧简带来的刺痛。

那些是河西之战的败报,二十年前的墨迹早已黑,却字字如新,写着秦献公如何在石门被魏军的箭簇射穿膑骨,写着秦军如何像被驱赶的羊群般溃退,写着魏国的武卒踩着秦人的尸身,把河西之地的界碑往秦国腹地挪了三里又三里。

“戎狄之邦。”

嬴渠梁低声念着这四个字,喉结滚动。

去年出使魏国的使者回来,带回安邑城的笑谈——说秦人披左衽,与西戎无异,连爵杯都分不清尊卑,只配在函谷关以西啃粗粮。

那时他正守在父亲的病榻前,献公浑浊的眼睛望着帐顶,忽然抓住他的手:“渠梁,秦国不能再退了。”

父亲的手很凉,像此刻案上的铜爵。

嬴渠梁松开竹简,走到窗边。

窗外的雪刚停,屋檐下挂着冰棱,阳光透过云层,在雪地上映出刺眼的光。

宫墙外传来车马碾雪的咯吱声,那是宗室的车驾——昨夜甘龙太傅又递了奏疏,说要“遵祖制以安秦”

,言下之意,无非是让他继续忍着,继续看着魏国在河西练兵,看着韩赵在函谷关外结盟,看着秦国的年轻人要么去跟西戎拼命,要么窝在田里等着苛税把最后一粒粟都收走。

“遵祖制?”

他冷笑一声,转身回到案前。

案上摊着一片空白的竹简,旁边是削得锋利的刻刀。

他提起刀,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却没有丝毫犹豫。

“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

第一刀落下,竹屑纷飞,“吾且尊官,与之分土。”

最后一个字刻完,他现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渗出血珠,滴在“土”

字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就像当年父亲的血,滴在河西的土地上。

“来人。”

他扬声道。

内侍推门进来,见他站在案前,竹简上的字迹还带着新刻的毛刺,忙低下头:“君上。”

“将这道诏令誊抄百份,”

嬴渠梁拿起竹简,声音斩钉截铁,“遍贴关中各县,栎阳的城门要贴,咸阳的旧宫要贴,甚至……送到函谷关外去。

让魏国人、赵国人、齐国人都看看,我嬴渠梁,求贤若渴。”

内侍愣了一下。

函谷关外是魏国的地盘,把秦国的求贤令贴过去,岂不是让人家看笑话?但他不敢多问,只应了声“诺”

,双手接过竹简。

那竹简还带着君上的体温,沉甸甸的,仿佛不是竹片,是秦国的半壁江山。

诏令贴出去的第三天,栎阳南门的城墙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有裹着破旧裘衣的老秦,有挑着担子路过的商贩,还有几个缩着脖子的宗室子弟,对着墙上的字指指点点。

“分土?君上是疯了?”

一个络腮胡的汉子啐了口唾沫,“当年穆公称霸西戎,也没听说给外人分土!”

旁边穿粗布短打的年轻人瞪他:“你懂个屁!

秦国现在都快被魏国压死了,再不想办法,你儿子将来就得去给魏人当奴隶!”

“办法?”

汉子冷笑,“能有什么办法?去年从魏国来的那个门客,吹得天花乱坠,结果呢?连西戎的小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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