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从曾子临终箴言悟君子修身(1 / 7)
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笾豆之事,则有司存。”
《论语?泰伯》中,曾子病重时与孟敬子的对话,堪称儒家修身思想的 “临终绝唱”。“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的生命感慨,“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 的君子三贵,“笾豆之事则有司存” 的价值取舍,短短数语,既是曾子对一生修身实践的凝练总结,也是对儒家 “重内在品德、轻外在形式” 理念的精准阐释。这席话超越了普通的临终嘱托,成为后世君子修身立德的行动指南,让我们得以透过两千多年的时光,触摸儒家思想中 “以人为本” 的温度与 “以德为先” 的深度。
一、春秋语境下的 “临终言善”:生命终章的道德觉醒
要理解曾子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的感慨,需先置身于春秋时期的生死观与道德语境。彼时,人们对死亡的认知虽仍带有对未知的敬畏,却已逐渐摆脱原始宗教的神秘色彩,开始从道德层面思考生命的终章意义。“临终言善” 并非简单的情感流露,而是生命即将终结时,个体对道德本质的回归与觉醒,是对一生言行的反思与沉淀。
(一)“鸟死鸣哀”:生命本能的情感共鸣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曾子以自然界的现象起兴,将鸟的临终哀鸣与人类的临终状态相类比,既体现了春秋时期 “天人合一” 思想的萌芽,也暗含着对生命本能情感的深刻洞察。鸟类临终时的哀鸣,是生命面对终结时的本能反应,是对生存的眷恋、对未知的敬畏,这种本能情感与人类临终时的心境有着共通之处 —— 无论是草木鸟兽,还是人类,在生命走向终点时,都会卸下外在的伪装与防备,回归最本真的情感状态。
春秋时期的文献中,常有以自然现象喻指人类情感的记载。《诗经?小雅?鸿雁》以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 比喻流民的悲苦;《左传?昭公十七年》以 “凤鸟不至,河不出图” 感叹天下无道。曾子以 “鸟死鸣哀” 起兴,并非单纯的文学修辞,而是借助人们对自然现象的直观认知,引出对人类临终状态的思考 —— 如同鸟类临终时卸下飞翔的力量,回归哀鸣的本真,人类临终时也会卸下一生的功名利禄、身份地位,回归对道德与情感的本真关注,这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的论述奠定了情感基础。
(二)“人死言善”:道德本质的终局回归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曾子对人类临终状态的核心判断,这里的 “善”,并非指简单的善良言语,而是指个体在生命终章时,摆脱了利益的纠缠、欲望的束缚,回归道德本质的真诚言说。这种 “善”,源于对一生言行的反思与忏悔,源于对道德价值的最终认同,是生命即将终结时,个体对 “人为何而活” 的终极回答。
在春秋时期的社会中,人们一生都在扮演着各种社会角色 —— 君主、臣子、父亲、儿子、朋友,为了维护这些角色所对应的利益与地位,往往会做出违背本心的选择,说出言不由衷的话语。而当生命走向终点,所有的角色与地位都将失去意义,个体终于能够挣脱外在的枷锁,直面自己的内心与道德良知。正如鲁国大夫臧文仲临终前反思自己 “废六关、妾织蒲” 的过错,叮嘱后人改正;晋国卿大夫赵简子临终前嘱托儿子赵鞅 “必效范宣子之法”,坚守道义,这些都是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的典型例证。
曾子的 “人死言善”,并非对人性的盲目乐观,而是对道德良知的坚定信念。他认为,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存有道德的种子,只是在一生的奔波中被利益与欲望掩盖;而当生命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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