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君子之服:衣冠里的德行与分寸(1 / 8)
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亵裘长,短右袂。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狐貉之厚以居。去丧,无所不佩。
《论语?乡党》中,孔子对君子服饰的论述细致入微:“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亵裘长,短右袂。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狐貉之厚以居。去丧,无所不佩。”这短短数十言,并非简单的穿衣指南,而是将君子的德行修养、礼仪分寸、生活智慧融入衣冠穿戴的每一处细节。从色彩的选择到材质的搭配,从应季的调整到日常的规制,每一件服饰、每一个搭配,都如同君子品格的外在注脚,彰显着“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的内在追求。穿越千年时光,当我们凝视博物馆中那些留存的古代服饰残片,研读典籍中关于衣冠的记载,依然能从这些针脚与布料之间,触摸到中华文明对“衣冠正”与“人心正”的深刻联结,感受到服饰背后蕴藏的生命哲学。
一、色之戒:色彩里的礼仪边界
君子对服饰色彩的选择,从来不是个人喜好的随意表达,而是对礼仪边界的敬畏与坚守。“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这两句看似简单的色彩禁忌,背后是古人对“礼”的精准把握——不同色彩对应着不同的场合、身份与情感,不可逾越,不可混淆。
要理解这份“色之戒”,必先知晓古代色彩的文化寓意与等级规制。在周代,色彩已被纳入礼仪体系,成为区分尊卑、标识场合的重要符号。《周礼?春官?大宗伯》记载:“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以衣服辨等列,孤卿特牲,大夫少牢,士馈食。”这里的“以衣服辨等列”,便包含了色彩的区分。其中,“绀”与“緅”是两种近于黑色的深色:“绀”为深青中带红,“緅”为深青中带黑,二者因色泽接近古时丧服与祭服的颜色,被视为“不正之色”,不宜用作服饰的镶边装饰。古人认为,祭服与丧服承载着对祖先的敬畏、对逝者的哀悼,其色彩具有神圣性与严肃性,若将相近色彩用于日常服饰的装饰,便是对礼仪的轻慢,对情感的不恭。
1953年,湖南长沙仰天湖楚墓出土了一件战国时期的丝织品,其上绣有深色镶边,经考证,其色彩虽非典型的“绀緅”,但镶边的宽度、位置均严格遵循礼仪规制,仅用于服饰的特定边缘,且未在日常服饰中大面积使用,印证了古人对“不正之色”的谨慎态度。这种谨慎,本质上是对礼仪边界的尊重——如同在现代社会,我们不会将婚礼的喜庆红色随意用于肃穆的场合,古人也通过色彩的选择,在日常生活中划分出“礼”与“俗”的边界,让每一种色彩都在恰当的场合发挥恰当的作用,不越矩、不逾礼。
而“红紫不以为亵服”,则进一步细化了色彩的使用场景。“亵服”指的是日常居家穿着的便服,“红紫”在古代是象征尊贵与喜庆的色彩,常用于朝服、祭服等正式场合。《礼记?玉藻》记载:“玄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缁布冠缋緌,诸侯之冠也。”其中“朱”(大红色)便是天子冠缨的颜色,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而紫色在战国时期逐渐成为权贵之色,《韩非子?外储说左上》中“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的记载,便说明紫色在当时已成为贵族追捧的色彩。将如此尊贵的色彩用于日常便服,在古人看来,是对色彩所象征的身份与礼仪的亵渎,是“逾矩”的行为。
这种色彩使用的“场合感”,背后是君子对“度”的把握。君子的生活,讲究“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穿衣戴帽亦如此——在正式场合,以尊贵色彩彰显礼仪;在居家之时,以素净色彩体现闲适,不将庄重之色用于随意场合,也不将轻慢之色用于严肃时刻。这种对色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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