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火海惨案(2 / 7)
平日用的,那银钱他更是见都没见过!”
“可那些人根本不听!他们当着所有衙役的面,厉声呵斥我爹,说他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然后......然后就给我爹套上了枷锁!”
静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小了些,像是在屏息聆听这桩陈年冤案的序幕。
黑牙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巨大的悲愤让他几乎难以继续。苏凌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沉,他知道,这仅仅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的开始,真正的绝望与毁灭,还在后面。而黑牙脸上那可怕的灼伤,想必也与之息息相关。
黑牙的呼吸在静室中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沉重的湿意,每一次呼气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窗外的雨声密集而持久,与他记忆中那场毁灭性的大雨诡异地交织在一起,敲打得他神魂俱颤,几乎分不清今夕何夕。他双手死死抠着膝盖,粗糙的布料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凸起,仿佛要从中榨取一丝支撑他讲述完这炼狱往事的力量。
苏凌静默地听着,宛若一尊浸在阴影里的雕像,唯有眼底深处偶尔掠过的微光,显露出他内心的波澜。
当黑牙再次提及“京畿户部”四字时,那微光骤然凝实了一瞬,如同寒夜星子刺破浓云,旋即又复归于深潭般的沉静。他搁在案几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洁的桌面,发出几不可闻的笃笃轻响,那节奏仿佛暗合着某种玄奥的推演,在寂静的室内勾勒出一盘隐于重重迷雾之外的棋局。
待黑牙语稍顿,完全沉浸于父亲被如狼似虎的郡兵枷走、天地瞬间倾覆的愤懑与绝望时,苏凌方缓声开口,声音不高,却似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窗外的雨幕。
“郡县倾轧,官场常态,多半止于构陷夺职,留几分日后相见的余地。似这般动用郡兵,直入衙署公廨,当场搜检罗织‘罪证’......行事狠绝,不留丝毫转圜生机,倒非是寻常地方胥吏敢为、能为。其背后所惧者,所图者,恐早已超出一县主簿所能触及之层面。”
他目光沉静地掠过黑牙那因极度痛苦而剧烈扭曲的脸庞,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如同在平静湖面下投下一颗引而不发的石子。
“尤其......此事竟能得‘京畿户部’下行文书‘关切’?区区一偏远小县的账目微末疑点,纵有差池纰漏,何至于惊动龙台庙堂之上的衮衮诸公?”
“如此‘挂怀’,急切若此?这背后若无更高处、更庞大的影子在暗中推动,实难想象其逻辑。只是不知,当年是户部之中哪一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对此间微不足道的小事,投注了这般非常规的‘上心’?”
苏凌话语如溪中投石,涟漪暗生,将疑窦与线索悄然引向那清流光环之下、却与户部钱粮事务千丝万缕的大鸿胪——孔鹤臣。
然而此刻的黑牙,心神早已被旧日惨痛彻底吞噬,汹涌的情感如沸油烹煮,未能即刻领悟苏凌话中深藏的机锋与指引,只觉其分析切中肯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