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帝都故人不相见(2 / 6)
的宫墙在暮色里显出巨大而凝重的轮廓,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在夕阳的余烬里投下愈来愈深长的阴影——那阴影正悄无声息地,一寸一寸,向着这浮华喧嚣的朱雀长街,沉默地覆压而来。
人间的热闹鼎沸与帝国斜阳的巨大阴影,在这条历尽沧桑的长街上,正进行着一场无声而惊心的交汇。
那纷纷坠落的槐花,终究盖不住宫灯纸上的裂隙;而市井人声鼎沸的浮华,亦不过是在庞大帝国沉落的阴影边缘,点燃一支支短暂摇曳的烛火罢了。
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位身穿黑色长衫,头上的黑帽压得很低,看不清容貌的年轻人,负手而立,久久地凝望着这繁华帝都里最繁华的街道,他站在那里,似乎在想着接下来他究竟该去往何处,又似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感受着这乱世中,最后真实而虚无的浮华。
渐渐的,他竟看得有些厌了,他突然觉得这浮华的背后,才是这乱世破败的悲哀。
回来已经两日了,还没有回到最初的地方,或许自己是该回去看看了,虽然不能走进去,但远远地看上一眼,或许也能了些思念之苦吧。
不再耽搁,那黑衣缓缓飘动,他的身影与一个又一个的行人擦肩而过,终于消失在滚滚的人潮之中。
龙台京华的喧嚣在朱雀大街的尽头戛然而止,如同潮水撞上堤岸。
拐入这条无名背巷,鼎沸的人声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厚壁隔绝在外,世界骤然沉静下来。
巷子幽深而狭长,仿佛一条被岁月遗忘的隐秘甬道。脚下的青石板早已被无数足迹和风霜打磨得圆润光滑,凹陷处积着潮气的湿漉漉的水渍,映着上方一线狭窄、灰蒙蒙的天空和青石缝隙中的青苔。
两侧高墙夹峙,墙皮斑驳脱落,露出内里沉默而黯淡的青砖底色,砖缝里倔强地钻出几缕细弱的青草,在微凉的春风里无声摇曳。
空气里浮沉着旧木的微朽、湿土的微腥、远处炊烟的微呛,以及一缕......极其微弱却如同烙印般刻入肺腑的熟悉气息——那是混合了甘草微甜、艾草微辛和岁月陈酿般微苦的药香。这缕气息,像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探入苏凌的心口,轻轻一捏,便泛起一阵细密而深沉的酸胀。
那个黑衣年轻人——苏凌,隐在巷口一截断墙投下的浓重阴影里,那身深黑色的宽大长袍,几乎与身后剥蚀的墙面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锐利而幽深,穿透巷中浮动的微尘,牢牢锁住尽头那方小小的门庭——“不好堂”。
那小小的铺面,静默地蜷缩在巷子最深处,如同藏在这繁华帝都褶皱里的一颗温热的旧痣。
黑木老匾悬于门楣,“不好堂”三字漆色虽已黯淡,却依旧筋骨铮铮,那是苏凌与杜恒当年倾尽所有盘下这铺子时,一笔一划刻下的笨拙而认真的誓言。
门楣两侧,那副熟悉的旧联在穿巷而过的微风中轻轻晃动:“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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