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章淬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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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雪的厚重,说‘寒林不能只画冷,要让枝桠里藏着春天的气’……《雪原》的每一笔,都是你心里的雪,我只是帮你把它落在纸上而已!”

    陈迹的喉结动了动,眼神涣散地飘向空白画布,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可我现在……对着它三天了,一笔都画不出来。我甚至想不起来,雪在月光下该是什么光泽,寒林的枝桠该怎么弯才不僵……我是不是真的老了?真的才尽了?”

    他的话像钝刀,慢慢割着周苓的心。她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那个为了一笔皴法熬到天亮的男人,那个在雪地里追着光影跑的男人,那个说“艺术是永不熄灭的火”的男人,如今却蜷缩在黑暗里,把自己困进了怀疑的牢笼。

    所有的委屈、疲惫、恐惧,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汹涌的心疼。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折得整齐的牛皮本,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夹着三年前他们在大兴安岭画的草图,纸页边缘已经泛黄,上面有陈迹的批注:“10月12日,正午雪色偏暖,加钛白调淡金”“10月15日,寒林枝桠需带弧度,似抱雪而眠”,字迹力透纸背,还沾着一点当时的雪水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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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你看。”周苓把本子递到他面前,指尖轻轻点着批注,“这是你写的,你忘了吗?那天你冻得手指发红,还在雪地里给我改草图,说‘好的画,要让雪有呼吸’。”

    陈迹的目光落在本子上,瞳孔微微收缩。他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拂过那些字迹,像是在触碰遥远的时光。纸页上的雪水痕迹早已干了,却仿佛还带着当年的凉意,顺着他的指尖,慢慢流进心里。

    “还有这个。”周苓又从包里掏出一支旧毛笔——笔杆是紫檀木的,上面刻着“画魂”二字,是陈迹当年送给她的,“你说这支笔能养墨,能画出雪的灵气。上次我用它画《雪原初霁》,你还说‘这雪活了,有你当年《雪落兴安》的劲儿’。”

    陈迹接过毛笔,指腹摩挲着“画魂”二字,笔杆的温度从指尖传来,暖得他眼眶发潮。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周苓为了帮他找合适的墨玉矿粉,在山里跑了三天,回来时鞋子都冻成了冰壳,却笑着说“找到最好的矿粉了,能画出你要的雪色”。

    “老师,你不是才尽了,你是被他们的话绊住了脚。”周苓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心很暖,慢慢焐热他冰凉的指节,“《雪原》是我们一起种的树,现在风来了,我们不能看着它被吹倒。你心里的雪还在,你的笔也还在,只是需要再拾起来而已。”

    陈迹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怀疑,只有坚定的信任,像黑夜里的灯,照亮了他心里的灰烬。他喉结又动了动,突然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刚才他没注意,她的眼眶早就红了,却一直强撑着没哭。

    “对不起。”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歉意,“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我们是一起的,不是吗?”周苓笑了笑,眼泪却掉得更凶,“从拜你为师那天起,我就想跟你一起,把北方的雪画给更多人看。现在只是遇到点风浪,我们一起扛过去就好。”

    陈迹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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