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背叛的滋味(2 / 5)
全都碾成了碎屑,像碾过调色盘上干涸的颜料,连一点痕迹都不肯留下。
周苓抓起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拖鞋都没换,赤着脚就冲出了门。楼道里的瓷砖刚拖过,还带着水渍,凉得像冰,刺得她脚底发麻,却远不及心里的疼。门外的秋风卷着枯黄的梧桐叶,打在她的脸上,叶子的边缘刮过皮肤,留下一道细红的痕,疼得她眼眶发红,眼泪却像被冻住了一样,怎么也流不出来。
画室在小区对面的文创园里,走路只要五分钟。她跑到画室门口时,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手指扶着冰冷的砖墙,才勉强站稳。画室的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隙,里面传来“沙沙”的声响——是画笔摩擦画布的声音。曾几何时,这个声音是她最安心的背景音:她会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陈迹作画,阳光洒在他的亚麻衬衫上,把颜料碎屑照得像金粉,他偶尔回头,会把沾着钛白的指尖蹭在她的脸颊上,笑着读《老子》里的“宠辱若惊”,说“有你在,我就不怕惊”。可现在,这个声音却尖锐得像针,扎进她的耳朵里,每一声都带着讽刺。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陈迹站在画架前,背对着她,正用一支细毫笔修改《大道》的细节。这幅画是他冲击国际展的核心,也是他藏在心里的野心——画布上,纵横交错的线条勾勒出一条通往远方的道路,钴蓝色的夜空缀着鎏金的星光,像把他所有的欲望都泼在了上面。画架旁的矮桌上,放着一本线装的《庄子》,书页摊在《养生主》那页,“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那行被他用红笔圈了,旁边写着“艺亦无涯,当以术载道”,可此刻他笔下的“道”,却沾满了交易的铜臭。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袖口沾着钴蓝与赭石的颜料,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的小疤痕——那是上个月画架倒下来时,被木刺划伤的,当时她蹲在地上,用棉签蘸着碘伏帮他消毒,他还笑着说“这点小伤,比不过你帮我调的朱砂红”。
他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专注,眉头微微皱着,眼神紧紧盯着画布,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存在,只剩下他与这幅画。
“解释一下?”周苓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碎裂的声响,像冰面裂开时的脆响。她举起手机,将屏幕上的对话框怼到他眼前,指尖因为颤抖而微微晃动,屏幕里的“没”字,像个嘲笑的嘴。
陈迹的画笔猛地顿住,笔尖的钴蓝颜料滴落在画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蓝,像在鎏金的道路上泼了一滴绝望的眼泪。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专注瞬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慌乱,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他看见周苓苍白的脸、通红的眼眶、赤着的脚踝(上面沾着楼道的水渍,冻得泛青),还有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画室里静得可怕,只有松节油的味道在空气里凝滞,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两个人的心上。墙上挂着的几幅未完成的肖像画,都是他画的周苓:有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的,有她低头调颜料的,还有她睡着时的样子,每一幅都带着温柔的光。可现在,这些画看起来都像在嘲笑她的愚蠢——原来他笔下的温柔,都是可以用来交易的道具。
“我需要她的资源。”半晌后,陈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蒙了一层砂纸,没有辩解,没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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