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颜料与心跳(2 / 4)
笑得温柔,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那只三花猫的背上,像他画里不经意的笔触。指尖的力道渐渐松了,转而扣住他的后颈,掌心贴着他发烫的皮肤。
她的回应很轻,却很坚定。舌尖小心翼翼地蹭过他的齿龈,像在试探颜料的浓度,然后微微用力,把那点酒气和涩味都吞了下去。陈迹的身体猛地一震,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周苓能感觉到他心跳的震动,从胸腔传到她的后背,像擂鼓,撞得她肋骨发颤,还能听见他喉咙里的闷响,像困兽终于找到出口的低吟。他太久没被这样温柔地对待了,久到以为自己早该和那些未完成的画稿一起,在这间仓库里积灰、腐烂。
他拦腰抱起她时,手臂的肌肉绷得发硬,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周苓的脸颊贴在他的衬衫上,布料沾着颜料和汗水,又凉又热,粗糙的纤维蹭得她皮肤发痒。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蹭过他的小臂——那里沾着的黑颜料是刚调的,加了松节油,还带着点黏性,蹭在她的皮肤上火辣辣的,却不想擦去。行军床在仓库角落,铁架上的帆布磨出了毛边,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军绿毯子,是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据说曾是老兵的铺盖。陈迹把她放上去时,床架发出“吱呀”一声,在空旷的画室里荡开,惊飞了窗沿上停着的飞蛾,翅膀扑棱的声音很快被月光吞没。
月光从高窗斜切进来,像把钝刀,把画室劈成两半。颜料从他们身上蹭落,红的落在周苓的锁骨,像颗凝固的血珠;黑的粘在陈迹的手腕,像道墨色的枷锁;蓝的蹭在帆布床沿,像谁随手撒下的碎星。陈迹覆上来时,阴影把她整个罩住,月光只能从他的肩缝里漏进来,在他的发梢、肩膀的线条上镀一层冷白。他的胡茬蹭过她的脸颊,有点扎,周苓却没躲,反而微微仰头,看见他的眼睛——在暗里亮得吓人,像之前泼颜料时的光,却多了点迟疑,像怕碰碎什么珍贵的东西。
“现在走,还来得及。”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热气喷在耳廓上,带着酒气的颤。周苓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腰侧僵了一瞬,指腹的茧蹭过她的皮肤,不是欲望的急切,是克制的退让。他想起昨天房东来催租时的嘲讽,想起画廊老板说“你这画送人都嫌占地方”,想起自己满手的颜料却连一顿像样的饭都买不起。而她穿着浅灰的棉质裙子,头发干净得没有一丝油味,指甲修剪得圆润,一看就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姑娘,本该去美术馆看那些装裱精致的名作,而不是在这间满是灰尘的仓库里,陪他这个落魄的疯子。
但周苓没说话,只是抬手,指尖勾住他的衬衫领口,把他拉得更低,吻上他的唇。这次她没再迟疑,牙齿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说“我不走”。她想起上周在画室门口,看见他把最后一块钱给了流浪猫,自己啃着干硬的馒头;想起他深夜在路灯下改画,冻得缩着肩膀却舍不得开电暖气;想起他画里那些藏在浓烈色彩下的温柔——有次她随口说喜欢向日葵,第二天画室的墙上就多了幅泼彩向日葵,用的是最艳的金黄,像把阳光都揉了进去。那些藏在落魄里的光,早把她的心勾住了。
陈迹的呼吸彻底乱了。他解衬衫扣子时,手指有点抖,金属扣子落在帆布床上“叮”的一声,和之前掉在地上的瓶盖声很像,却更软,像一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地。周苓的裙子是棉质的,浅灰色,她抬手拢了拢裙摆,指尖蹭过大腿,摸到方才按在陈迹锁骨上蹭来的蓝色颜料——那是他特意留的群青,说是最接近深夜的星空。颜料在布料上留下小小的印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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