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陈迹自述:暗流(2 / 3)
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
“师兄,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他叹了口气,语气里的惋惜太刻意,像裹了层糖衣。他打量着周围,目光扫过堆在墙角的画布,扫过地上的颜料渍,最后落在我身上,眼神里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怜悯——那种居高临下的、带着优越感的怜悯。“听说你和苏总闹翻了?何必呢?低个头,画廊还能给你开个展。艺术嘛,说到底还是要融入圈子。”
他说着,走到那幅未完成的大画前,停下脚步。我看见他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大衣的袖口,像是怕沾上什么。“师兄,你这画的是……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困惑,还有点难以置信,“师父教我们的写实功底呢?北方画派的根呢?你这是胡来!这样画,只会毁了你自己!”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周苓突然往前站了一步。她的肩膀微微绷紧,攥着衣角的手指甲有点泛白,却直视着林深:“我觉得很好。比那些只会照着市场画的画,好一千倍。”
林深这才正眼打量周苓,目光从她的牛仔外套扫到磨破边的运动鞋,嘴角勾了点轻蔑的笑:“小姑娘,你懂什么是艺术?师兄,你现在就听这种人的话?”
我往前走了一步,刚好挡在周苓身前。仓库的风从背后吹过来,掀动我的衣角,也吹得那幅大画的画布轻轻晃。“她懂不懂不重要。”我看着林深,声音很平静,却比刚才的风还冷,“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在画什么。林深,你的画很完美,挂在苏曼的画廊里能卖大价钱,但那不是我的路。”
林深的脸色沉了下来,手帕在手里攥得变了形:“师兄,我是为你好!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苏总那边,我还能帮你说句话……”
“不必了。”我打断他,目光落在他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上——那鞋上连一点灰都没有,和这仓库格格不入,“替我谢谢她的‘好意’。我的路,自己走。”
林深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里的惋惜全没了,只剩刻薄:“好!陈迹,你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在这垃圾堆里能画出什么名堂!没有苏总,没有画廊,没有圈子,你屁都不是!”
他转身往外走,大衣的下摆扫过堆在门口的画布,带倒了一幅。门“砰”地关上,引擎声再次响起,咆哮着远去,震得仓库的铁皮屋顶都在响。
周苓轻轻靠过来,肩膀贴着我的胳膊,带着点凉,却很实在。我的手在身侧握紧,指甲嵌进掌心,直到感觉到疼,才慢慢松开。掌心沾了点刚才蹭到的颜料,深蓝的,像夜里的荒原。
“他说得对。”我低声说,目光越过周苓,落在仓库尽头的破窗上。窗外的天已经灰蒙蒙的,压得很低,像要下雪,“没有平台,没有资源,画得再好,也可能永远不见天日。”
周苓抬头看我,眼睛里有光,像落了点星子:“那怎么办?”
我往墙角的画架走过去,指尖拂过那幅未完成的画。油彩还没干,蹭在指腹上,黏黏的,却很有分量。风又从破窗钻进来,掀动画布,发出哗啦的声响,像在呼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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