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百年梨树(3 / 6)
开眼。两个穿着臃肿、散发着浓烈刺鼻消毒水气味的防化服人影无声地从黑暗的墙角阴影中扑出。橡胶手套死死钳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手套缝隙里渗出冰冷的、带着梨子甜香的粘液。他们一言不发,像拖拽一袋沉重的垃圾,粗暴地将他拖过寂静的、空无一人的街道,拖向镇子边缘那片在惨淡月光下更显狰狞的梨树林。防化服头盔面罩后,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毫无生气的反光。
林中景象令伊万魂飞魄散。百年梨树的灰黑色老树皮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底下鲜红蠕动、布满粗大青紫色血管的陌生血肉组织,如同无数巨大的、活着的伤口在呼吸。树干深处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仿佛内里有粘稠的液体在循环。月光惨白,照在湿滑的血肉上泛着油光,林间弥漫着浓烈的铁锈、腐烂果实与新鲜血液混合的甜腥气。防化服人影粗暴地将他推搡至林心一片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低矮的石屋,由粗糙的、布满苔藓的河岸石垒砌而成,门楣上悬挂着一块乌木牌匾,用铁钉深深嵌着三个扭曲、仿佛在痛苦抽搐的俄文字:“圣梨室”。门内透出摇曳的、不祥的红光,将门缝映照得如同淌血。
屋内景象是地狱深处最污秽的图景。空气凝固着甜腻的血腥、刺鼻的福尔马林与腐烂水果混合的浓重怪味,几乎令人窒息。墙壁挂满黄铜管道,管道内粘稠的液体缓缓流淌,发出“汩汩”的轻响。中央是冰冷的黑色石祭坛。镇长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背对着门,身形在摇曳红光中显得异常高大、扭曲。他戴着一具狰狞的青铜面具,面具铸成一个巨大、表皮布满瘤状突起、咧开狞笑的梨子形状,只在眼眶处留着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手中紧握一根闪着寒光的长柄冰锥,正俯身在一个被粗大铁链锁在石床、浑身赤裸、无声挣扎的男人头顶。男人是小学的数学教师谢尔盖,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冰锥尖端精准地刺入他颅骨颞颥处的缝隙,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牙酸不已的“咯吱……咯吱……”声,细碎的骨渣混着粘稠的灰白物质缓缓渗出。祭坛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七个盛满淡黄浑浊液体的大玻璃罐。罐中浸泡着的,哪里是什么圣梨,分明是二十七颗泡得发白肿胀、沟回清晰可见的儿童大脑!更骇人的是,每颗大脑褶皱的沟壑深处,都深深嵌着一枚幽绿如鬼火、棱角分明的祖母绿宝石,在红光下折射出冰冷、贪婪、仿佛带着生命律动的光芒。
费奥多尔缓缓转过身,青铜梨面具在火光中毫无生气,面具内侧隐约可见细密的、刻满的细小名字。他声音透过面具的孔洞传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嗡鸣和一种奇异的、催眠般的韵律:“轮到你了,历史教师伊万·斯捷潘诺维奇。你父亲弗拉基米尔,一个勇敢的建设者,七年前在通往西伯利亚的铁轨旁,为集体奉献了他的‘甜味’。今天,你将继承他的荣耀,完成这神圣循环。”他递过一个沉甸甸的银盘。盘中,静静躺着一顶深蓝色的铁路职工帽——伊万父亲弗拉基米尔生前的帽子,帽檐磨损处露出内衬的麻布。此刻,帽檐下竟缓缓顶起一团蠕动的、灰白色的脑组织,组织表面湿润,赫然嵌着一颗祖母绿宝石,幽光闪烁,如同活物在呼吸。脑组织不断膨胀、搏动,将帽子顶得越来越高,银盘边缘几乎要托不住它。“吞下它,”费奥多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青铜面具的梨核双眼在红光中幽幽发亮,“吞下这枚‘圣梨’,苦难便成了恩赐,牺牲便成了永生!这是格列奇哈镇的基石,是伏尔加河畔不灭的火焰!你的痛苦,将化作全镇人枕边的安眠曲!”
伊万被两个防化服人影死死按住肩膀,下巴被粗暴地抬起。费奥多尔亲手将一颗浸泡在罐中、冰冷滑腻、带着浓烈福尔马林刺鼻气味的“梨”——那颗属于某个无名无姓孩子的脑髓——强行塞进他颤抖的嘴里。牙齿被迫咬破那层滑腻的膜,一股难以言喻的、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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