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叮……!(2 / 6)
反馈的强度,甚至想暂时停用。可当他拧紧螺丝,机器内部突然迸出一串刺眼的蓝色电火花,伴随着一股烧焦皮肉的恶臭。第二天,柳芭的作业本上,所有算式都被划掉,只用血红色的墨水反复写着一行字:奖励缺失。必须叮响。必须前进。 字迹僵硬扭曲,透着非人的执拗。
伊万瘫坐在冰冷的教室地板上,煤油灯的光晕在颤抖。他毕生信奉的理论轰然崩塌。行为主义帝国的地基——巴甫洛夫的铃声、华生的巨响——此刻在他眼前扭曲、狞笑。他以为自己在塑造行为,却不知行为早已在颅骨之内悄然生长、变异,最终挣脱了外部刺激的牢笼,反过来吞噬了塑造者。这不再是心理学实验,这是幽灵的低语。
就在此时,一位驼背的老人出现在学校门口。他叫费奥多尔·伊万诺维奇,是城里最后一位老钟匠,双手因常年与青铜打交道而扭曲变形,像两把生锈的钳子。他浑浊的眼睛盯着真理之光,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年轻人,你听见了吗?这叮当声……它不像钟,却想学钟。钟声有记忆,有灵魂,它记得每一滴雨水,每一声祈祷,每一个被它召唤进教堂的灵魂。你这铁皮盒子发出的声音……它空洞,它贪婪,它想吃掉孩子们的心跳。
伊万嗤之以鼻。一个迷信的老头,懂什么科学?但费奥多尔的话却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脑海。当晚,他辗转难眠,耳边反复回响着老人的话。他起身走向教堂,想听听真正的钟声。圣尼古拉教堂的古钟已有三百年历史,由雅罗斯拉夫尔的铸钟大师亲手铸造。钟声低沉浑厚,能传到伏尔加河对岸,是科斯特罗马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节拍器。伊万站在广场上,闭目倾听。钟声悠扬,带着岁月的沧桑与神圣的抚慰,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深的角落。与真理之光那机械、单薄的声相比,这钟声如同母亲的摇篮曲,包容着所有的悲喜与错误。
钟声是活的,不知何时,费奥多尔出现在他身后,裹着破旧的羊皮袄,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飘散,它不只是一块青铜的震动。它记得1613年大饥荒时,人们如何围着它祈祷;记得1812年拿破仑逼近时,它如何整夜长鸣召集民兵;记得每一场婚礼的欢庆,每一场葬礼的哀思。钟声里有整个城市的记忆,有罗刹人的灵魂。你那机器发出的声音……它没有记忆,没有灵魂,只有冰冷的与。它想模仿钟声,却只学到了皮毛,丢了灵魂。
伊万沉默了。费奥多尔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某个紧闭的门。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每到教堂钟声响起,母亲总会停下手中的活计,默默划个十字,然后继续编织毛衣。那钟声不是命令,而是一种温柔的提醒,一种与天地、与祖先、与同胞的联结。而真理之光的叮当声,却像鞭子抽打在神经上,让人无法喘息。
费奥多尔师傅,伊万的声音有些干涩,您知道……为什么钟声能传这么远吗?
老钟匠露出神秘的微笑:因为钟声不是从钟里出来的,年轻人。它从敲钟人的手心里出来,从听钟人的灵魂里出来。钟只是个容器,盛放的是人心的共鸣。
1954年1月3日,圣瓦西里节前夜,科斯特罗马的寒风像剃刀刮过每一条街道。伊万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是脸色惨白如纸的校长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斯米尔诺夫同志!快!学校……学校出事了!声音抖得不成调。
教堂钟楼那口沉重的古钟,在无人撞击的午夜,轰然鸣响!
当伊万跌跌撞撞冲进学校广场时,眼前的景象冻结了他的血液。广场上聚集了上百人——学生、老师、附近的居民,甚至裹着厚毛皮大衣的农妇。他们并非自发聚集,而是像被无形的线提着的木偶,动作僵硬地走向学校大门。他们的脸在惨淡的月光下毫无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瞳孔深处却空无一物,仿佛灵魂已被抽空,只余下躯壳在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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