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伏尔加格勒的羊角锤(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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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只是抬起锤子,动作缓慢而精准,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向索科洛夫的太阳穴!每一次锤击,都伴随着索科洛夫灵魂深处发出的、非人的惨嚎,以及现实中他头颅被无形重击的沉闷声响。冰冷的锤头穿透皮肉,砸进颅骨,每一次都带来地狱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脑浆迸裂的温热粘稠,能“看见”自己颅骨碎裂的纹路在幽灵锤下蔓延。这折磨没有尽头,只有锤击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当牢房的灯重新稳定下来,索科洛夫蜷缩在湿冷的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牙齿打颤,眼神涣散,嘴里只剩下无意义的呓语:“锤子……羊角锤……饶了我……” 他提前两天被送进了监狱医务室,精神彻底崩溃,离刑满释放还有一周。

时间在伏尔加格勒缓慢而粘稠地流淌,如同伏尔加河冰层下滞涩的暗流。伊万在“思想净化所”熬过了十五个日夜,咳出的血染红了囚衣的前襟,又被冰冷的空气冻成暗褐色的硬块。他交上了那笔榨干他最后一点家底、甚至抵押了铁匠铺的十万卢布罚款。当他在一个同样阴冷的清晨被释放出来,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伏尔加格勒市区时,一个令人窒息的消息像冰水兜头浇下:新闻里,用一种轻描淡写、仿佛报道天气的语调宣布,德米特里·索科洛夫,那个用羊角锤砸碎了阿列克谢未来的酒鬼,刑期已满,重获自由。他走出监狱大门的照片被刊在地方小报不起眼的角落——索科洛夫穿着别人给的旧外套,头发蓬乱,眼神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令人心寒的轻松,甚至……一丝诡异的得意。他正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沾满泥点的“拉达”轿车。伊万站在街角肮脏的报亭前,攥着刚买的、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指节捏得发白,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枯叶。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脚下坚实的大地瞬间化作了伏尔加河那层薄冰,而冰层之下,正有无数双冰冷的手伸上来,要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公道?他咧开干裂的嘴唇,想笑,却只咳出一小口带血的唾沫,落在冻硬的雪地上,像一滴凝固的煤油。

伏尔加格勒的市井生活依旧在一种令人窒息的、习以为常的荒诞中运行。市场里,人们低声议论着铁匠彼得罗夫的遭遇,声音压得极低,眼神躲闪,像怕惊扰了什么。一个围着褪色头巾的老妇人,把刚领到的微薄养老金紧紧捂在怀里,对同伴耳语:“十万……够买多少黑面包啊……可谁敢说?娜塔莉亚·谢尔盖耶夫娜……她背后……”话没说完,她警觉地四下张望,迅速闭上了嘴,只余下恐惧在浑浊的眼底闪烁。酒馆角落,几个醉汉灌着劣质伏特加,其中一个红着眼,含糊地咒骂:“狗娘养的法官……老子要是有把枪……”旁边的人立刻死死按住他的手,声音带着醉意的颤抖:“闭嘴!想进思想净化所吗?想被‘思想教育’吗?喝你的酒!伏特加能忘掉一切……”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汗味、廉价伏特加和一种更深沉的、名为“沉默”的尘埃。每个人都低着头,快步行走,仿佛多看一眼街角那栋灰扑扑的法院大楼,就会沾上不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口号像教堂里生锈的铜钟,早已被灰尘和谎言塞满了喉咙,敲不出任何声响。真正通行的,是另一种无声的律法:权力所至,即为法理;沉默所及,即为疆域。伏尔加格勒的市民们早已在漫长的岁月里,将这冰冷的法则刻进了骨髓,成了呼吸的一部分——它比任何法典都更有效,也更令人绝望。

伊万拖着病体回到铁匠铺,铺子里冷得像冰窖。他机械地生起炉火,通红的炉膛映着他枯槁的脸。他拿起那把曾被索科洛夫夺去行凶的羊角锤,沉甸甸的,木柄温润。他一遍遍擦拭着锤头,仿佛要擦掉上面看不见的血迹和罪孽。炉火噼啪作响,跳跃的光影在他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阴影。突然,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的噪音从门外传来!伊万猛地抬头,心脏几乎停跳。门被粗暴地撞开,寒风卷着雪沫灌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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