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追问（3 / 3）

那些痛苦……又算是什么？”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火，“一场交易附带的余兴节目吗？！”

【总得走个过程。】系统的回答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建议您换个角度思考。一团可以被您完全掌控的神性火花、一枚创世级别的余烬石、以及一具足以容纳神明之力的完美躯体。在这笔交易中，您是最终，也是唯一的获利方。】

“只有……我一个？”

【自然。】

“那织者呢？”她追问道，“祂在这场交易里得到了什么？”

【变形金刚世界将永远不会坠入混乱侧，它会作为一个稳定的秩序世界，继续为世界树供给能量。这对织者而言，就是最大的奖赏。】

利亚懂了，彻底懂了。

织者压根就是个秩序强迫症患者，所在意的只有世界树和世界树上的果实是不是秩序侧，其他都不在乎。

利亚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严格说起来，她确实没什么好抱怨的。被当成棋子利用了是没错，但换来的力量和好处却是实打实的，甚至超出了她最大胆的想象。

做人，还是务实一点为好。有功夫愤怒，不如趁机提个条件。

想通了这一点，利亚脸上重新扬起了一抹笑容。

“好吧，”她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说，“这事儿我清楚了。那现在该谈谈我那个小小的请求了。”

【请说。】

利亚低下头，无比珍重地捧起掌心那个小小的赛博坦人，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温柔。

“解除她身上的系统约束，”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直视着织者庞大的复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带她回家。”

……

在利亚的任务生涯中，如果要问谁是陪伴她最久的存在，答案并非任何一个有过命交情的战友，而是掌心里这个小小的、不会说话的赛博坦人。

她曾是她的眼睛，她的通讯器，也是她在无数个孤寂时刻唯一的倾听者。

然而，随着她与真正的赛博坦人——那些拥有鲜活灵魂与成长历史的机械生命——接触得越来越深，利亚心底心底那份悔意就愈发清晰。

当初在变形金刚世界，她一时冲动，近乎儿戏般地用火种源的能量点亮了小蘑菇，给予了它生命和灵魂的雏形。

那一刻，她只觉得新奇有趣。

可现在回想，那份举动是何其的自私与残忍。

小蘑菇的本质，是一个由系统量产的、用于联络的道具。它的智能被一道无法逾越、无法被任何后天学习所打破的程序枷锁牢牢锁死。

按照赛博坦文明对心智的评判标准，它的水平甚至永远无法脱离“机械野兽”的初级范畴——空有生命的火花，却无成长的阶梯。

更让利亚无力的是，作为一件“系统产品”，她根本没有通过自然学习、情感交互或是物理升级来突破这层枷锁的可能性。

被赋予了感知世界的能力，却被剥夺了理解与发展的权利。她的灵魂，从诞生之初，就被囚禁在了一个永恒不变的、狭小逼仄的牢笼里。

所以，利亚很早就生出了这个念头：她必须为自己的轻率负责，她必须亲手撕掉小蘑菇身上那张冰冷的“系统产物”的标签，赋予她一个真正的、可以自由成长的崭新身份。

万幸，织者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为难。在祂眼中，这或许只是一次简单的代码修改，一次权限的变更。

【解除该单位的系统约束，需要支付一百万积分。】

利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确认。

积分对她的意义早就不如当初那么重要，可换来的，却是小蘑菇毫无束缚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