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孙家服软(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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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上一次还是他高小升初中那会儿,考了全县第三,却因为家里穷,没办法让他去县里上初中。

孙少安轻拍着父亲的手,强忍着泪水说道:

“爸,您别这么说,我相信少平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会查清楚。”

大姐孙兰花撇了撇嘴,抹了把眼泪说道:

“查?怎么查?咱们连公社的门都进不去,没听人说第一个月不许接见吗?别说咱们了,就连你姐夫都够呛能见着少平,我听说他们刚去到公社,都要在集训队呆上一个月,为的是教他们守规矩。”

孙少安被怼的一言不,因为王满银就是这种情况,大姐对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自然是清楚得很。

是啊,他哪来的那本事去查?现在连弟弟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去县里调查了。

在双水村这一亩三分地他说话都不一定好使,更何况是县里,他算个屁啊?没看田润叶冒着毁掉自己名声的风险跑去作证,都没能救出少平,反而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孙少安胡思乱想的时候,妹妹孙兰香怯生生的拽了拽他的衣角,说道:

“哥,我饿了……”

孙少安这才想起,从昨天知道少平出了事,全家人恐怕都没吃上一口热饭呢,他勉强挤出个笑容,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回道:

“兰香乖,哥这就去做饭。”

孙少安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灶台,窑洞里的光线昏暗,只有灶糖里偶尔跳动的火苗,映出他疲惫的脸。

他揭开锅盖,铁锅里还残留着昨天没洗干净的玉米糊渣,已经干涸成灰黄色的痂。

墙角堆着半袋高粱面,那是家里最后的存粮。

孙少安舀了一小碗,犹豫了一下,又抖落回半下,不能有今天没明天的,得省着点。

他往锅里添了两瓢水,水是从村口老井挑回来的,带着一股子泥土味。

灶膛里的柴火不旺,湿柴噼啪作响,冒出一股呛人的烟。

孙少安蹲下身子,用烧火棍拨弄了两下,火星子溅到他粗糙的手背上,他却感觉不到疼。

孙兰香蹲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锅,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然后小声问道:

“哥,能放点盐吗?”

孙少安摸向灶台上的盐罐子,指尖只刮到一层薄薄的颗粒。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把仅剩的盐面洒进了锅里。

锅里的水渐渐烧开,高粱面撒下去,搅成稀薄的糊糊,上面连个油星子都看不到。

母亲贾秀芳瘫坐在土炕上,眼神直,嘴里还念叨着“活不成了”

孙玉厚咳嗽着翻了个身,破旧的棉被露出几个窟窿,里面的棉絮已经黑。

窑洞的墙壁上裂着几道缝,冷风吹进来,吹得油灯忽明忽暗。

饭做好了,孙少安盛了几碗,高粱糊糊稀的能照见人影。

孙兰香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啜着,生怕喝的太快,一会儿就没了。

大姐孙兰花没动筷子,只是盯着碗呆,眼泪滴进了糊糊里。

孙少安端起自己的碗,喉咙一阵紧,他想起了弟弟孙少平,现在不知道在石圪节公社的集训队里能不能吃上一口饭,又想起田福堂那张阴沉的脸,明天自留地的庄稼怕是就要被铲掉了……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窑洞顶的茅草簌簌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掀翻。

孙少安紧了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

这一顿饭吃进嘴里的不只是高粱糊糊,还有咽不下去的屈辱和绝望。

吃完饭后,大姐孙兰花带着孩子还有妹妹兰香去休息了。

她知道爸妈怕是有事要和大弟弟孙少安谈,毕竟他是撑起这个家的顶梁柱,所以给他们腾出了空间。

孙少安收拾完碗筷,窑洞里只剩下父母和他三人。

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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