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贺耀宗的托付(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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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里只剩下叶晨和贺秀莲围坐在火炉旁烤红枣,贺秀莲突然小声对叶晨问道:
“叶大哥,你说……以后高考要真恢复了,咱俩能考到一个学校不?”
炉火映照着贺秀莲亮晶晶的眼睛,叶晨的心头一热,他笑着回道:
“肯定能,你现在数理化进步的这么快,将来说不定学的比我还好呢!”
贺秀莲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荷包里装着晒干的桃花瓣,她凑到鼻子旁嗅了嗅,小声说道:
“我……我只想和你在一块儿,去哪儿都行!”
叶晨看着贺秀莲羞涩的模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哀伤的情绪。
原世界里贺秀莲也是这么勇敢的追求自己的爱情的,可是直到死去的那天,她都没从孙少安嘴里听到半句情话,他的温柔都给了田润叶。
叶晨轻轻握住贺秀莲的柔荑,然后说道:
“等开了春,我带你爬老鹰崖看桃花去!”
“当——”
就在这时,远处生产队的大钟敲响零点的声音,一九七五年来了。
叶晨拉着贺秀莲的手,两人一起来到了院外,叶晨拿着点着的线香,点燃了早就挂在院外树上的鞭炮。
火光中叶晨看到贺秀莲捂着耳朵,笑得比盛开的桃花还要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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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多公里外的黄原市双水村,孙玉厚家的窑洞里没有炸油糕的香气,没有红纸剪的窗花,更没有收音机里样板戏的热闹。
昏黄的煤油灯下,一家人的年夜饭就只有一盆稀的照见人影的高粱粥、半碗腌酸菜和几个掺了麸皮的黑面膜。
孙少安蹲在门槛上闷头扒饭,耳畔仿佛还能听见田润叶托人捎来的那句“少安哥,过年好”
。
他攥着筷子,手指节白,田润叶在县城里当公办教师,吃的是公家饭,自己过年却连给妹妹扯块新布,给弟弟拿几块伙食费的钱都凑不出来。
头上裹着看不出颜色的羊肚手巾的孙玉厚,撇了眼儿子,叹息了一声后说道:
“少安,别想了,咱们和田家就不是一路人。”
孙兰花抱着被饿哭的猫蛋和狗蛋,把粥里的几粒米都捞给孩子,自己就只喝酸菜汤。
王满银这个挨千刀的,因为在集市上卖假耗子药,被人给抓了起来,毕竟这种行为太可恨了,哪怕你卖个真耗子药呢,被拉去学习班劳改,到现在连封信都没捎回来。
就因为这件事,二爸孙玉亭和村支书田福堂联合起来,劝孙玉厚到会上言,划清界限。
孙玉厚嫌丢人,被逼到狗急跳墙,拎起了刚倒进暖瓶的开水就往嘴里灌,所幸暖瓶里还有半瓶凉水,两相一勾兑,没把他给烫伤。
看到这种情况,孙玉亭和村支书都怕把人真给逼死了,所以就退让了一步。
可即便是这样,孙家也被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臭名远播。
孙玉厚之所以会劝大儿子别多想,就是因为他看出来了,田福堂那个王八蛋,现在处处给家里使绊子,为的就是拆散大儿子和他闺女。
看到孙家过年这么落魄,手头宽裕一些的邻居给他们家送来了半碗猪油渣。
孙兰花舍不得吃,偷偷的藏进罐子里,那是留给正月里万一孩子生病的救命粮,既然生下来了,就不能看着孩子夭折了。
队里今年的收成差,孙玉厚家只分到了半斤带糠的麦麸。
他摸黑走了十多里路,用珍藏的旱烟叶跟石圪节公社的熟人换了一小包红糖,冲成了糖水分给全家。
家里的老太太大概是饿糊涂了,捧着碗念叨着:
“玉厚啊,今年咋没吃上白面呢?”
看着家中过年落魄的景象孙玉厚背过身,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袄袖子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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