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贺秀莲的一曲悲歌(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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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剪辑成了鬼畜视频,看过后一笑置之。

孰不知这句话绝非夫妻间的戏谑,而是贯穿他们婚姻的冰冷锁链。

每次孙少安这句话一出口,都在贺秀莲心上刻下深刻的无奈与哀伤。

虽然当时没有pua这个词汇,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孙少安绝对是语言暴力的高手,他在通过权利压制消解妻子的话语权。

当贺秀莲渴望小家庭的独立空间提出分家,或者担忧家庭面临的风险,反对盲目扩张砖厂时,孙少安习惯了用这句话进行打断。

作为一名贤妻,贺秀莲的思考很理性,如分家可以缓解婆媳间的矛盾,控制砖厂规模对展更加稳妥,可她的理性却被孙少安粗暴的定义为“不懂事”

,根本就不屑与她沟通。

原文中贺秀莲“咬着嘴唇背过身偷偷抹泪”

,这是她对沟通渠道被暴力截断的绝望,丈夫不愿与她争辩,只靠威慑来维持他的“夫权”

甚至贺秀莲连夫妻间最朴素的关怀都被孙少安视作一种对他的冒犯,贺秀莲想为丈夫添件新衣裳,或劝他少熬夜,孙少安嫌“浪费啰嗦”

时,便会直接甩出他的这句金句。

路遥先生描写贺秀莲这段剧情的时候,“像被抽了脊梁骨般缩回灶台”

(第二部第三十六章),肢体语言暴露了贺秀莲情感馈赠后被拒的自我贬低,仿佛她的爱根本就不配存在。

这还不是最侮辱人的,孙少安甚至将妻子贺秀莲“物化”

成为附属品,对她进行精神羞辱。

在田家圪崂庙会,只因为担心丈夫喝多,贺秀莲劝她少喝点酒,他当着十里八乡的面前瞪眼:

“再叨叨信不信额捶你?”

也许在孙少安面前这不过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引得乡邻们哄笑,孰不知他亲手把自己的媳妇儿给“展览”

成不懂规矩的蠢妇。

原文关于贺秀莲当时羞窘的描写是这样的,“脸涨的通红,指甲掐进掌心”

(第三部第二十八章)。

肉体疼痛掩盖不了精神被当众剥光的羞耻,她连基本尊严都不被自己的丈夫维护。

虽然在那个年月还没有双标狗的说法,可孙少安却无疑将双标给挥到了极致。

他对田润叶永远都是轻声细语,对妹妹兰香耐心讲理。

唯独对贺秀莲动辄威胁,这种差异化对待让她心中明白:自己在他心里就不配得到尊重,只是“用钱换来的婆姨”

(相亲时孙家付了彩礼)。

家本该是避风港的存在,可是对于贺秀莲来说,却和刑场无异。

路遥先生多次描写她“听见脚步声就慌”

(第三部第三十三章),身体本能的绷紧,一句口头禅已经被孙少安化身成为恐惧的符号,曾经的爱早已被驯化成条件反射的服从。

最可悲的还是贺秀莲肺癌晚期咳嗽不止的时候孙少安难得愧疚的说了句“额不该总吓唬你”

,贺秀莲却习惯性的瑟缩:“是额不好……别锤额……”

(第三部第五十四章)

直到自己生命的尽头,贺秀莲都被困在“被锤”

的阴影里,这句回应撕开了他们这段婚姻最血腥的真相:孙少安的语言暴力,早已碾碎了贺秀莲的灵魂,让她连垂死时都在本能的求饶,何其的可悲?

孙少安的一句威胁,对于贺秀莲来说,是一座囚笼,是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它宣告着爱意的死亡,真心换不来珍视,只配用暴力驯服;它印证着身份的枷锁,她从来都不是妻子,只是孙家廉价的劳动力与生育工具;它浇灭了贺秀莲最后的希望,直到咳血的肺再也撑不住身躯,她都没能等来丈夫的平等对话。

路遥先生用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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