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3章 如山如海(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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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镜中;那些尚未消散的光屑如同被磁石吸附的铁砂,争先恐后地扑向镜面;就连凝滞在空中的岩砾也开始震颤,带着灰黑色的轨迹被硬生生拽入——镜身渐渐变得通透,边缘泛起水波般的涟漪,竟隐隐映出凉风之山外翻涌的云海,连云层里穿梭的银线似的飞鸟都清晰可见。

他要以碎空镜为媒介,用最后残存的力量强行撕裂张玉汝布下的「永恒」结界,借外界天地的磅礴之力压垮这个深不可测的对手。

镜面的光泽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攀升,眼看就要冲破那层无形的桎梏,张玉汝垂在身侧的手指却缓缓抬了起来。

袖口滑落时露出半截手腕,那些盘踞的墨纹像是嗅到了猎物的毒蛇,顺着腕骨蜿蜒爬上脸颊,在眼角勾出一道极淡的墨痕。

“颠倒。”

张玉汝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炸开奇异的波动。

“嗡——”

一声沉闷的低鸣从虚空深处传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共振。

原本被白镜强行吸入镜中的岩砾、冰棱、光屑突然齐齐顿住,下一秒便如决堤的洪水般倒涌而出。

它们不再是零散的碎屑,而是凝聚成密集的箭雨,每一粒都裹着淡淡的墨色,带着破空的锐啸射向白镜。

最先抵达的冰棱擦过他的耳畔,带起的劲风割得脸颊生疼;紧随其后的岩砾砸在肩头,出沉闷的响声,骨头像是被生生砸裂;最可怕的是那些光屑,此刻竟变得如刀锋般锋利,瞬间划破了他的衣襟,在皮肤上留下细密的血痕。

白镜闷哼着蜷缩起身子,像只被暴雨淋透的虾米,每一寸肌肉都在因剧痛而抽搐。

“当啷——”

碎空镜从他无力的掌心滑落,重重砸在坚硬的岩石上。

镜身瞬间裂出蛛网般的纹路,那些曾流转不休的灵光彻底熄灭,只剩下一块黯淡无光的废铁。

张玉汝这时才缓缓直起膝盖,骨节出轻微的脆响,像是站得久了在活动筋骨。

他抬手掸了掸肩头,那里根本没有灰尘,可指尖拂过衣衫的动作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

目光落在蜷缩在地的白镜身上时,连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都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仿佛在看一只耗尽了力气、再也蹦不起来的蚂蚱,连抬脚碾死的兴趣都已失去。

白镜趴在冰冷的岩面上,碎石硌得胸口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视线却死死黏在张玉汝的右手上。

那只手垂在身侧,指尖还沾着一丝墨色,像刚蘸过砚台的毛笔尖,又像凝固的夜露。

方才就是这只手,连像样的起势都没有,只凭一道细如丝的墨线,便让他耗尽精血的杀招倒戈反噬,此刻那丝墨色正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新的杀器。

张玉汝的靴底碾过脚边的碎冰,出“咔嚓”

的脆响,像有人在耳边嚼碎玻璃。

他一步步走向白镜,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白镜耳侧的岩面上——石面被靴底碾出浅痕,震得白镜的耳膜嗡嗡作响。

这声音是死神逼近的秒针,是宣告“碾压”

的终场哨,尖锐、刺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对方甚至不必抬手,光是那道缓缓迫近的身影,就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在白镜心头,是比任何杀招都更彻底的降维打击。

“不可能……我不能就这么输了……”

白镜喉间溢出破碎的低吼,指节在岩面上抠出五道血痕。

他猛地偏过头,左掌狠狠拍向地面,藏在袖中的七枚冰棱符骤然炸开,冰蓝色的符光映亮他狰狞的脸,数十道冰棱如淬毒的匕射向张玉汝的面门;右手同时扯下腰间的光纹袋,袋中封存的百道银白光刃呼啸而出,在半空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朝着张玉汝的周身罩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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