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夜行漫记(其二):肖邦 舒曼 门德尔松等众星之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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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的两道重影尽皆消失。

他化作了一道融合了辉煌与宁静的完整星光。

然后,又有一长条银白色的“星尘潮汐”被其无声地吸引汇聚,是那些同在技巧与内省的矛盾间挣扎过的后世追随者们。

几乎在这条“星尘潮汐”融入灯盏的同时,范宁“听”到了另一缕声音。

光点悬浮的深海中出现了分层,声音从下方一条忧郁的暗河中渗出——一颗淡蓝色的、微微颤动如心脏的宝石,散发的光泽精致哀婉,如同被冰封的泪水,内部凝固着无尽的远方与回不去的故土。

波兰钢琴诗人弗雷德里克·肖邦。

范宁循着那些光泽潜入暗河,读写着其间带有雪片凉意的、破碎的诗行。

肖邦的幽灵正坐在一架由记忆构成的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上,却迟迟无法落下,只是望着窗外的模糊幻影。

范宁轻轻拨弦并叩击吉他,以波兰乡村舞曲中质朴的玛祖卡节奏作为接引。

这节奏笨拙,甚至有些粗粝,却带着故国泥土的气息与松林的芬芳。

“我的心脏辗转流浪,遗落在了维斯瓦河畔。”钢琴家蒙着忧郁的双眼蓄满泪水。

“不,它被你带到了世界每个角落,并在每一个思乡的夜晚跳动。”范宁肃然摇头。

肖邦的身影亦无声消散,淡蓝色的宝石星光汇入“守夜人之灯”,为之注入了一股清澈而深刻的泉流。

死寂的“声骸之海”中,种种具备“意义”的光之因素愈加搅动起来。

虽然“空无”仍是主要,虽然“光是无光”,但是这些稀薄的残响,已经让区域与区域间有了可以区别的层次。

“声骸之海”已然变成了“残响之地”。

范宁望向身旁一处奇特的层理,被无形之力劈开的奇异裂痕,一侧是沸腾的、充满混沌低语的暗红,另一侧则是过度规整、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银灰。

浪漫主义时代的又一位“新月”罗伯特·舒曼,亦是音乐史上最重要的乐评家之一。

他曾化名“弗洛雷斯坦”和“欧塞比乌斯”等虚构人物针砭时弊,以对话体形式推介肖邦、勃拉姆斯等新锐,他强调音乐的文学性与诗意表达,提出的“未来音乐”概念成为了瓦格纳乐剧改革的先声。

但就是这样的两道层理,在范宁靠近时却更加剧烈地闪烁起来,投射出令人心碎的景象,悖论的理性与躁动彼此缠绕、撕扯,几乎快要濒临解体。

舒曼的幽灵仿佛仍在莱茵河的幻影边徘徊,整个世界都是永无止境的永恒噪音,他的表情十分分裂,狂喜与痛苦飞速切换,双手在无形的琴键上砸出无数道破碎的乐句。

“大师,你的两个声音,我们都听到了,并且都深爱着。”穿过这危险而矛盾的激流,范宁却是如同河边散步般平静相告。

“它们在我脑中歌唱,太响了......太响了!”舒曼的声带痛苦地颤动着。

“那就让它们唱吧!世界需要弗洛雷斯坦的火焰,也需要欧塞比乌斯的星空!”范宁以诸条乐句的一瞬追忆作答,挥洒出《狂欢节》的热烈激流,也致敬起《诗人之恋》的浩渺星光。

那些危险而纠缠的层理,直接随着范宁的漫步而同步飘扬了起来。

“浪漫主义的星图,多么伟大而美丽。”范宁静静微笑。

......

他在水晶般剔透的庭院漫步,这里的喷泉沉默着,水流凝固在半空,如被冻结的时光,门德尔松的幽灵怔怔朝拱门的方向相望。

“他们爱我的完美,却似乎认为那些梦境不够深沉。”那个幽灵在轻叹。

“少年时期的杰作,本身即是最天才的纯粹与奇迹,无需沉重的‘深度’为其加冕。”他在巡礼中如是相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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